油菜籽还没打完就到了祁平秋归队的时间。
刚安静下来不久,李平梅跟祁三又忙碌着给他准备起了走时需要拿的东西。
大概在所有亲人眼中,出门在外总会吃不饱穿不暖,受很多苦。
不止家里有的风干野鸡、风干野兔、腊肉,做了没穿的新鞋新衣给打包装上,眼看连面粉都要装的时候。
祁平秋忍不住出来再一次阻止道:“娘,面就不用了,我在山下能吃饱,而且这么沉,都不一定能不能背得下去。”
蹲在装的半满的麻袋旁他挠头瞎想,不看真不知道家里会有这么多东西能拿。
自从上午知道他明天走的消息后,家里俩女人都快把家给干空了,也不知他爹晚上从地里回来是啥反应。
“哎,平安。”抬头看到祁三又挎着个篮子走进来,祁平秋叫住她问:“你手上拿的什么?”
不到一上午时间,他已经看到堂妹挎着篮子来了不下四次,而篮子里分别装过干菇、木耳、熏肉、鸡蛋。
“一点药。”转头看到李平梅手上没来得及放下的面粉,她道:“二大娘,面粉就别放了,太沉。”
听到侄女拿来的是药,李平梅麻溜放下手中面粉,走到她跟前,边翻篮子边笑着夸奖:“还是你想的周到,出门在外药确实不能少。”
“药也不用。”拒绝完,祁平秋对娘俩解释:“我们部队有医生,现在感冒发烧的都不熬草药吃了,都是打一针或给点西药吃,不止省事还好得快。”
“啥?打一针?”
这种操作娘俩还真没听说过。
据凤坪村祖辈传下来历史,这个村已经存在了五六百年,沿用的一直是早先的风俗习惯,连大夫的手艺也是祖辈传下来的东西。
古老的中医,无论大病小病,急病慢病,都是开药方,熬药汤。
村里现在精通医术的还只剩下了祁老七一个。
不是大夫这个手艺不往外传,就像凤坪村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点打猎手段一样,村里只要识字的多多少少也都会点医学知识跟草药辨认,可离精通,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早些年祁老七不是没想过教两个大夫出来,挑拣过后才发现,村里竟然没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来。
毕竟大夫不比其他,弄不好会出人命,再加上家国有难,不少有志青年都下山做支援去了,这事就这样搁浅了下来。
再后来,由于年龄大了,山下不太平,早些年常下山的祁老七已经很多年没下过山了,村民下山采购日常也都是匆匆去再匆匆回。
山下村镇偏僻荒凉,没有医院。
偶尔有人听到西医这个词也从没在意过,导致崖顶的村民压根不知道外面还有西医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