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想再来一点。”
是的,这句话说的可是真真切切!
如果没有这句话,那后面的事情,就整个都不可能发生了。
这句几十年来从没人敢说的话,就这样被一个瘦弱的孤儿——帕皮特说出来了。
不过不要小看这句话,它可分量十足!——就像一个千斤的吊锤——压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说什么?”掌管着盛饭勺子的师傅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不起,我想要再多一点,先生!”可怜的孤儿丝毫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就拿着自己的碗等待着这位老厨子的回应。
“这个孩子想要再多一点!”老厨子好像气得浑身发抖。
“天哪!你这个贪婪的坏孩子,我在孤儿院工作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坏到你这种程度的孩子!“老厨子指着帕皮特接着说道:“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是个小偷、抢劫犯或者海盗!”
一个手持雨伞、带着皮革手套的老绅士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帕皮特的衣领,盯着孩子的脸仔细看了几秒,紧接着就打出了一记重重的、带着牛皮革味儿的巴掌,打的帕皮特翻倒在地,他指着帕皮特说道:“这个孩子,我保证,将来一定会上绞刑架!”
看着倒地的帕皮特,昨晚推选帕皮特做这件事的几个孤儿心里也惊慌万分。
一个带着银边礼帽的绅士走向了帕皮特,一下子把他拎了起来,由于用力过度,帕皮特的衣服都被撕破了,这个绅士说道:“无药可救的孩子必须进行严厉的管教!希望上神伊苏还没有抛弃他。”
说完,这个绅士从一位嬷嬷的手中接过一支皮鞭,便当众狠狠地照着帕皮特身上抽打,从那凌厉的破风的声音来看,这位绅士绝对是个力量十足的人,不一会儿,帕皮特身上就是好几道血印。
帕皮特痛的哇哇直哭,他想要逃跑,不过手被这位绅士死死地攥住了,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挣脱得了大人的手?
也许是因为上神伊苏听到了帕皮特的嚎哭声,心生怜悯,这位鞭笞者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鞭子,他说:“孩子,告诉我,你还要求再多一点吗?你想当一个好逸恶劳又贪婪下流的人吗?”
“不,不先生,我再也不要求多一点了!请您放过我吧。”帕皮特抽噎地回答。
“不,孩子,你不该请求我,你应当请求伊苏拯救你那贪婪腐化的灵魂!”说着,这位绅士抓起帕皮特的手:“现在你需要请求上神伊苏净化你的堕落,虽然机会渺茫,不过我无权剥夺你忏悔的权利。”
虔诚的绅士拽着帕皮特就这样的离开了现场,不过在场孤儿们都知道——帕皮特要被关进小黑屋了。
孤儿们有的提心吊胆,有的愤恨不已。
女士们都不禁对帕皮特感到同情,不过鉴于那位绅士的权威,不敢上前劝阻。
而先生们大都认为这孩子是咎由自取。
修士们则是默默地祈求上神伊苏能够宽恕这个孩子的罪孽。
刚才那位绅士是这间孤儿院的最大赞助者,要是没了他,孤儿院也办不起来,不过由于孤儿院开销过巨——光是减少孩子们的伙食已经不够了,不从根本上减少孩子的数量是不行的。
于是小黑屋就出现了——所有被认定为品行不端的孩子们就会被放进小黑屋里——五天五夜,每天只有一碗燕麦粥——如果熬了过来了,就可以继续享受这饿不死也吃不饱的奴隶生活;要是熬不过来——恭喜!这个孩子可以和他们素未谋面的亲人见面了。
是的,五天五夜听上去并不难,不过对于这些从没吃饱过、终日挣扎在饿死的边缘上的孩子们来说,却是很难挨过去的——除非有上神伊苏的帮助。
帕皮特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着,走出了餐厅的木门就是狭长的走廊,走廊连接着祷告厅和花园。
走廊上铺着柔软的地毯。
踩着地毯,从祷告厅悠闲地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正装的凯尔特族小伙子。
流淌着凯尔特族血脉的他,身体自然是格外强健、肌肉朔壮。
相比之下他穿着的衬衫就过于紧缩——勉强能扣上扣子,裤子也是勉勉强强可以穿上而已——这衣服就根本不合他的身!
舒适柔软的皮鞋使他的脚步声格外轻盈,当他走到一位拉着一个哭闹的孩子的绅士后面的时候,这个青年觉得自己有了目标。
只是那个被拉着的孩子好像看到了凯尔特族青年,不过那孩子哭得十分用心,所以青年并不觉得这个孩子会影响他的计划。
他稍微加快了脚步,非常随意的在与这位绅士擦肩而过时撞了他一下,青年礼貌的说了声抱歉。
绅士那顶镶着银边的礼帽被撞歪了,于是就抬起左手稍微正了一下。
就这一小会儿,青年灵巧的手伸进了这个毫不知情的绅士的上衣口袋里——拿走了一张手帕和一个怀表,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人神莫知——除了帕皮特。
帕皮特自打刚才就一直注意着这个男孩儿,直到那男孩把手伸进了这个绅士的兜里,帕皮特才恍然大悟——他是个贼!
不过帕皮特一点也不想说出自己这一发现。
一是刚刚受了打,心里很难受,根本没有心情管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二是这个绅士刚刚打过自己,而且马上要把自己关进小黑屋了!
虽然圣典里说:“要爱人、不能恨人”——不过目前帕皮特确实是恨他的。
那青年得手后,就很快就溜出走廊,消失在前面的花园里。
那花园既是绅士们、女士们、教士们散心的好去处,也是帕皮特这样的孤儿的忏悔处——小黑屋就设置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