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笑的温柔危险，那一刀穿透了杨远的胸膛肺叶，受了重伤，却不致命。

“我们有仇吗？”

杨远并没有恼怒，甚至还沉浸在先前的悲哀当中，仿佛胸口恐怖的伤口不存在，那冰冷都鲜红血液也不存在。

“血海深仇！”

笑嫣然挣扎的起身，捡起被丢在一旁的长刀，那把长刀在幽暗的大殿内闪着令人恐惧的寒光，刀尖在滴血，冰冷而又猩红都血。

“你才多大？我们能有什么仇？”

杨远神情有些悲哀，内心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疑惑，没有恐吓，没有暴怒，只有平静与疑问。

笑嫣然自嘲都笑了两声，说道：“你自然不会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杀了一群小人物，可小人物的心里却永远记着，小人物的复仇，从早到晚。”

杨远闭眼，微微仰头，似乎在做着什么抉择，沉默许久，他睁眼淡淡说道：“我自认为自己平生只做错了两件事，一件是改了贵族姓，忘了本性，第二件我自认为做的完美，绝无纰漏，是我这些年过的太过平静，到了如今这把年纪，竟然还有人会找上门来，既然如此……”

夜色渐寒，月光渐冷，殿内宁静异常，杨远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走吧，今夜，你杀不了我的。”

这句话里表达的意思很多，杨远这辈子做的错事只有两件，杀了人，改了姓。这些年来他过的很平静，就像是朝廷上年老的大臣得了皇帝的赏赐，捧着黄金，弓着身子从此躲在了大人物的背影下。

或许这活的更像是一条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笑嫣然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放我走？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放我一条命而放过我吗？我全家皆是被你杀害，我与你是血海深仇，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那又怎样？”

杨远语气逐渐寒冷，说道：“我不认识你，我也不需要认识你，你只是一个小人物，我不是不会杀你，我只是累了，杀不动了，也就不想杀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不想去劝一个想杀我的小丫头，走吧。”

笑嫣然神情渐敛，站起身来，杨远转身，不想刻意去记住她的容颜。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我不准。”

大殿的大门哐的一声被推开，杨夫人神情冷漠，从殿外走了进来。

这座府邸都真正主人，也是青城最大帮派真正的幕后人，她若不想，一挥手便可让整座青城动荡，她若不愿，一句话便可让青城府关门，她说不准，那么有谁能够离开这座府邸？

“我笨以为你只是心血来潮色胆包天，却没想到你处事竟是如此愚蠢。”

杨远没有转身，只是回头望去，只是有些意外，并没有惊讶。

“夫人？你怎么来了。”

“你倒是不希望我来，可我依旧是来了。”

杨夫人神情冷漠，忽然抬高声音，冷漠的下令说道：“来人！捉拿刺客！”

她这才冷漠看向另一旁的笑嫣然，负手走上大殿，平静的说道：“你就是笑语嫣然？”

笑嫣然并没有回答，纵使再如何隐藏，眉宇间的紧张与愤怒都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