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便有这样的人,只要觉得对方不如自己,便即出言欺辱甚至动手伤害,目的不过是为了凸显自己实力,在他人面前彰显存在。这种人不论各行各业、各种年纪、各种地方都屡见不鲜,却是大多都十分难缠,毕竟要惹事生非,总须有一定的实力。
朱林二人均知此处乃是非之地,自己一举一动均在别人眼中,为不引人注目,闻言只作未曾听见。芊成却顾不得这许多,她自幼便是众星捧月,除了朱林二位偶尔与她说笑,何曾听过别人的冷嘲热讽?听他言语中充满轻蔑之意,便即转身怒目而视,若非她谦逊自持顾及女儿身份,只怕已开口骂人。
那人二十许年纪,衣饰华贵相貌俊俏,想来是有身份之人,却一脸萎靡之色,明眼人一瞧便知是酒色过度之兆。他不见三人言语,心中更加得意,笑道:“哟,这小娘们倒还有些血性,许爷我最喜欢带刺的花儿,你不若就此跟了我,保管叫你吃香喝辣,比跟着这两个怂蛋要强上百倍!”
他嘴里说着话,从桌旁站起身来,走上几步便欲动手动脚,忽见眼前人影一闪,陡听得‘啪’地一声,脸上已挨了一记,踉跄退出四五步,和着血水吐出几颗牙来。厅中有人知这姓许的武功不弱,见状不禁咦地一声,却见他同桌之人跳起身来画圈站定,遥遥将三人围在中心。
那许公子凝身站定,见那人若无其事地瞧着自己,心中又惊又怒,说道:“你竟敢打我,可知我是谁么?”他落了几颗牙齿,说话间便有些不清不楚,惹得众人一顿哄笑。
那人正是林七,见他至此犹在狐假虎威,笑道:“公子姓许,莫不是邵州许家的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昧伤了您老,还请恕罪则个!”
那人姓许名烁,正是许家次子,见他认错请罪,不禁胆气一状,说道:“正是!”还待说几句恫吓之言扳回颜面,忽听林七接道:“许家名列七大世家,固然是声名远播,不过这家风淳朴厚道,却是更加的如雷贯耳,只是不知公子这禽兽不如之举,却是哪位长辈教的。在下实是钦佩之极,恨不能一睹其真容。”
他恼那许烁举止无礼,言语间便不留丝毫情面,一席话先褒后贬,将许家满门皆说得猪狗不如。围观众人见状不禁一阵大笑,幸灾乐祸地瞧着那许烁,只听他道:“你…你…”他急怒之下一时气结,连说的两个你字,终究接不出话来,顿时间满脸涨红,伸手指着林七,向众家将嘶声道:“给我杀了他!”
但听得呛啷声响,许氏家将皆兵刃出鞘,正待扑上厮杀,忽听有人喝道:“住手!”众人转眼望去,只见一人走下楼来,人在群中有人低低说道:“这黄秋怎么到此处来了?”只听黄秋道:“两位若要拼斗厮杀,届时上了擂台自然有的是机会,客栈乃是休憩之地,舞刀弄枪殊为不雅,两位不如卖老夫几分情面,就此罢手如何?”
许烁兀自心中忿忿,说道:“你是何人?却来多管闲事?”黄秋抱拳道:“在下黄秋,虽是籍籍无名之辈,此地之事倒还管得三分,许公子若是一意孤行,许家虽家世显赫,老夫也只好不客气了。”他适才在楼上观望,见这许烁十分无礼,心中早对他早有成见,此时说出话来,竟是丝毫不给他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