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三个?四个?五个?
对大多数人来说,每经历一个二十年,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从叛逆到成熟,从高傲到卑微,从坚定到动摇,从无畏到畏缩,再从充满幻想到对现实妥协......太多太多。而时光改变的不只是一个人的人格,更是一个人的身体...青丝乌发到皓首成雪,冰肌玉骨到皲手茧足......我们的生命随着时光渐渐流逝,而最可悲的是...我们没法留住时光。
但时光却能留住我们。
无论是二十岁,三十岁,五十岁,八十岁,我们都忘不了童年里的那些跌倒,忘不了父母对自己的教诲,忘不了同学的那些笑骂,以及自己做过的那些荒诞离奇的梦。我们的记忆记录了那些消逝的时光,好似斑驳的照片,让我们还能在不断前行的路上看着照片上那些或模糊或清晰的人影,品一缕岁月的余香,感受一丝穿越流年的温暖。
对于罗杰斯来说,岁月留给他的不只是记忆......它将他的一整个人都在冰天雪地中完完整整地保存了下来,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但无论如何他只能选择接受。
不过命运总是垂青与勇敢与乐于奉献之人,在跨越了六十七年的时光后,罗杰斯却惊讶地发现还有一故友同自己一样在岁月的魔咒下坚持了下来。
巴基·巴恩斯。
他曾是罗杰斯人生中的光。在罗杰斯弱小的时候,他给予保护,在罗杰斯迷茫的时候,他给予指引,而当罗杰斯强大的时候,他给予自己的陪伴。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是相互守望的灯塔,也是并肩屹立的远山。他们一起穿越过战场的炮火,也一起见识过都市的繁华,一起在贫民区里挨过饿,也一起在纽约黑暗的巷子里打过架......他们一同经历了彼此人生中最美和最差的时光,最后虽然在命运的玩笑下经历了戏剧性的离别,但...他们终将迎来重逢。
罗杰斯在车上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他看看了自己手边的盾牌...还是自己的老伙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只有这面盾牌一直陪伴着自己,从盟军的战场一直到北极,现在又和自己一起来到了这光怪陆离的现代生活。
“坐在车上等待着执行任务...有点像过去的那些日子...只不过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高楼大厦和发着光的屏幕。”他想道。
“不太适应吗,队长?”科尔森看着罗杰斯说道,声音有些局促。
“有点吧,我们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高楼和汽车,现在出门仔细一看...果然是大变样了。”罗杰斯笑了笑,“看起来我与时代确实是有些脱节了。”
“不,你很快就会适应的,我相信你。”科尔森说道,脸上的笑容略有一丝紧张,只不过现在罗杰斯的内心也很忐忑,所以没注意到。
“希望如此吧......”罗杰斯闭上了眼睛,安静等待着到达目的地。
科尔森看见队长闭上了眼睛,也不好打扰他,于是自己也稳了稳心神,看向了车外。
一会的功夫,汽车开到了目的地,那是神盾局所属的一栋大楼,科尔森一行人下车,而队长则把那面盾牌装进了一个大包里面,背在身后和科尔森一同走下了车。
门口有人守卫着,科尔森走向那些守卫,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道:
“科尔森特工,皮尔斯理事让我过来的。”
“请进。”守卫检查完科尔森的证件后放他们一行人走了进去,只不过当他们看到罗杰斯的时候皱了皱眉。
罗杰斯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想起弗瑞说的话,罗杰斯侧身靠近了守卫的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九头蛇万岁。”
守卫立刻了然,脸上不再带有狐疑之色,痛痛快快地放了一行人进去。
走进大门,乘上电梯,穿过几个弯,跨过几道坎,几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巴恩斯的冷冻舱。
科尔森对着冷冻舱输入了密码,舱门“咔”的一声打开。
罗杰斯有些紧张地走上前来,看着渐渐打开的舱门。他还和以前一样吗?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巴恩斯吗?罗杰斯这样想着。
舱门打开了,冰冻的寒气从舱中溢出,渐渐露出了巴恩斯的脸庞,而罗杰斯也就是在这时彻底松了一口气,没错了,是他,自己最好的朋友,以及最可靠的战友。
罗杰斯此刻发自内心地笑了,穿越数十年的时光,再见故人的容颜,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激动人的?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一位“百岁老人”开心的?巴恩斯对罗杰斯的意义就犹如冰川期之后最后一匹猛犸,在北极的冰缝里找到了自己的同伴,这当然无法让他们回到过去的岁月,但总归让他们知道了,自己不是独自一人。
这样就够了。还能奢求什么呢?仗已经打完了,该流的血已经流尽了,刀枪为伴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世界和平了...那些失去的人、错过的约...就让它们过去吧。
“他的状况良好。”随行的医生检查过后对罗杰斯说道。
“那就好。”罗杰斯欣慰地笑着,一旁的科尔森听到后,对随行的人说道:“给他注射些麻醉剂,然后带回去。”
科尔森说完后又对队长小声解释道:“皮尔斯告诉我们,巴恩斯中士现在还处于洗脑的状态,如果就这么直接把他唤醒,他可能会攻击我们的人。”
“没关系,我理解。”罗杰斯回道,“安全把人运走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