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允之急得不行,让人赶紧去叫医生过来,自己守在他的床边,心疼地摸着他的额头,“儿子,难受吗?妈咪跟你聊下天好不好?”
这是他们以前的习惯,曾经谢离的病还没治好时,就很容易发烧。
她就守在床边跟他聊天,聊着聊着,他的低落情绪就没了,病也很快就好了。
哪想到这一次小家伙就拒绝了,“妈咪,我不想跟你聊天。”
她愣了一下,“为什么?”
顿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那你想做什么?妈咪都满足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得知小家伙生病的谢靖琛就过来了。
看到小小的人儿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他面上冰冷的神色褪去不少,眉宇间有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焦虑。
他来到安允之的旁边,坐了下来,沉声问着:“怎么回事?”
她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对小家伙生病的焦急占据了她心里的不自在和隔阂,“可能是晚上没有将窗关紧,吹了一晚的风,就着凉了,怪我没有注意到。”
她平常睡觉前都会去谢离的房间里看一下,偏偏昨晚就忘记了。
再或者,要是她没怀孕的话,他就是跟自己睡的,有她在旁边守着,也不会生病了。
谢靖琛听着她的自责,沉默地握着她的手。
他的手不同于他冷冷淡淡的性格,反倒带着暖人的温热。
温度透过皮肤传到大脑里,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慌张无措舒缓了不少,像是无形中找到了依赖。
有着安允之在,他没有怎么问谢离话。
“我去看看医生来了没!”她坐立不安,医生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起身前,她给生病的小团子掩了掩被角,“妈咪很快回来,你要是想要跟人聊天的话,就跟爸爸聊。”
看到他乖乖点头后,她忍住心里的酸涩与难受,起身离开。
等房间里剩下父子两个时,谢靖琛往椅背上一靠,“怎么回事。”
谢离瘪了瘪嘴,小声哼唧着,“难受。”
他眸色微动,面上淡淡看着小团子,毫无所动。
小团子装了一会儿可怜,见不起效后,才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你这个当老爸的没能哄好妈咪,我这个当儿子的只好出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谢靖琛的错觉,他竟然从小家伙口中听出了一些嫌弃。
“所以你就故意让自己生病?”他摸过谢离的额头,温度是热的,的确是在发烧。
至于没有关好窗,昨天是他去了谢离房间,他确定自己关紧了。
“爸爸,我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生病的孩子。”小团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还有,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给妈咪?”
要是让安允之知道,他的计划就真的泡汤了。
谢靖琛不置可否,神色严肃,“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许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他没有承诺说还是不说,着实让谢离有些提心吊胆的。
看到他这样,谢靖琛心下冷哼一声,到底是没有多么无情下去,主动拿了湿毛巾给他敷着。
谢离送过来的那一年里,他也曾这么照顾过小团子,做起来也不算生疏。
等他做完这一切后,才发现安允之已经回来了,就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复杂。
在他看来的时候,她迅速收拾好脸上的表情,走去摸了摸小团子的脸,“医生叔叔来了,阿离待会要乖乖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看到小家伙点头后,她让出位置,给医生去检查。
她走到走廊外面,不一会儿,谢靖琛也走了出来。
看到他,她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一幕,“那一年里,阿离也让你操了不少心吧?”
他闻言,转过头来,看了她几眼,又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嗯。”
她安静片刻后,清甜的声音轻轻地,低低道:“谢谢你。”
他语气很平静,“谢离也是我儿子。”
因此,他的那些照顾都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职责。
听到他这么说,她心情还是百味陈杂着。
她抬起头,看向远处,嘴里喃喃着,“怎么同是父亲,差别就那么大?”
还是说,因为一个是亲生的,一个非亲生,所以就产生了截然相反的差别。
她的声音虽轻,但两个人隔得又不远,他到底还是听到了。
猜出她说的应该是安父,他微微敛眸,并未言语。
不等他表态,她就先轻声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