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窗帘，阳光毫无保留地洒了进来，整间屋子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再也不是阴气十足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昨晚你们让我敲三下门，但我还没敲，我怎么就睡下了？”季阳努力地回忆，眉毛皱成了一条蚯蚓。

“算了，还是暂时别让他知道，反正他不知道也无伤大雅。”顾齐悄悄在我耳边说。

我与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喂，你在白遥耳边嘀嘀咕咕什么呢？”季阳不满地说。

“我不叫喂，我叫顾齐。”顾齐说。

眼见两个人的言语间似乎带有一丝火药味，我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说：“季阳，我们没说什么，总之谢谢你昨晚来帮忙。”

“帮忙？我帮了什么忙啊？”季阳更是不解。

“你不需要知道了。”顾齐说，“收拾完自己，走人吧。”

“走，白遥，我们一起上课去。”季阳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回头无奈地看了眼顾齐，顾齐立刻冲过来拉住我另一只手。

我站在他们中间，只见他们两人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眼睛里不时流淌出像闪电一样可怕的光。

“干什么，顾齐，你给我放手。”季阳恼火地说。

“你放手。”顾齐很沉着。

“我凭什么放手？”

“你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白遥她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急什么急？”

顾齐撇了我一眼，说：“她也不是你女朋友。”

“哼，那我们就看看花落谁家。”季阳不服气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季阳简直像狗皮膏药似的，一直粘着我，甩也甩不掉。下课的时候，他抱着一把吉他在我面前自弹自唱；吃饭的时候，他从校外打包烧鸡烧鹅给我加餐；休息的时候，他举着有我名字的横幅站在操场上……那场面，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他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反而还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时刻。同学们拍照、录视频，玩得不亦乐乎，像在参加一场盛大的联欢会。

他的行为举止，让我产生了满满的负担感，而且这种负担感一点也不甜蜜，直压得我喘不过气。

“季阳，你干嘛呢？故意赌气吗？”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不是，白遥，我真的喜欢你，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的笑，刻在我心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做梦都梦见你。白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看着季阳慌乱的模样，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不管怎么说，他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也不犯法。

我语重心长地说：“季阳，你这样追女孩子只会让女孩子反感。高调又荒诞，一点诚意也没有。但我这句话并不是针对你对我，而是针对你对所有的女孩子。懂吗？”

“我懂了。我还有深情的，白遥，你听好了。”

季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小心地摊开来，念道：“白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你我的心灵。我真的好想爱你。我不能呼吸，不能呼吸，失去你，失去动力。我的爱，只为了你存在。从过去到未来，要怎样让你明白。我的心，燃烧所有热情，燃烧成了灰烬，直到可填满大海。囚禁在你天真的笑容，会让我沉沦，心疼，沉沦……”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如鲠在喉，无语凝噎。

季阳念完他的信，满满的骄傲和自豪挂在脸上，眼睛里有像雾一样的蒸汽。他感动了自己，却没有感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