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阳没有说话,有些时候不是需要接话的最佳时刻,一个人的情绪和怒点到了一个极致,需要的泄怒的出口。
他,让她说。
然而,他沉默不吭声的反应被气头上的宋亦琳视为心虚,默认的表现。
“你肯定不知道,我当初是多么喜欢你。你说你要娶我,我是多么的忐忑,又是多么的惊喜。那时候,我以为是做梦,现在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回来了,你整个人和心都飞到了她的身边,我就知道,不是我以为做梦,这几个月,我和你经历的一切,就是在做梦。”
“灰姑凉遇到王子,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公主,可是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人,你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属于我这样普通的人,我还在那像个笨蛋一样的奢望。”宋亦琳想到以前傻傻的期待,想到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后,他所表现出的一幕幕,她要紧牙关,委屈更甚,没有低头,而是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发问道:“蒋东阳,你是不是要和我离婚?”
男人半眯着黑眸,“一直强调这个问题,是你想离婚吧?”
宋亦琳立刻炸毛:“我都说了我喜欢你,我怎么会想离婚明明就是你,你喜欢那个女人,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的直觉知道,你是喜欢那个女人的,你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敢承认。”
“我和你离婚了,你就自由了,就不用背负道德责任,就不用觉得我是你们在一起的绊脚石了。”宋亦琳眼光泛红,话里逞着强,“我不是那种纠缠你的人,你放心,离婚后,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有财产纠葛,你的钱,我一份都不要,我也会马上搬出公寓。”
“还有东妍那边,也不用你解释,我会去跟她解释,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一个人像个傻瓜,像个怨妇一般,念念叨叨好半晌,蒋东阳才低着声,回了句有些嘲讽语调的陈诉语句,“你考虑的真周到。”
是啊,她考虑得真周到,宋亦琳也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重复了这句话。
他这样的态度,他这样的语气,又让她的脑袋里浮现了昨夜他抱着顾艺萱匆匆进医院的画面,病床上顾艺萱抓着他不肯让他走的画面,顿时她心口的那股火,像被浇了一桶汽油下来,燃烧得噼里啪啦,“蒋东阳,我不想和你说什么废话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拿结婚证,去民政局换离婚证吧。”
“当初,我喜欢你的,是真的。”
“现在我喜欢你,还是真的。”
“但是我现在要和你离婚,也是真的!”
蒋东阳沉着声,那声色不明的脸,黑沉得越来越明显,他低头盯着她,发问,很慢,一字一顿的发问语调,“你说完了吗?老婆。”
老婆!
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的称呼,让宋亦琳的心跳漏了半拍,更是无形中感觉到了他整个人传达出的压迫力,她呆了一下,有些讪讪道:“说完了。所以你要和我去”
去离婚的这后半句还没有出口,话语就被封在了他灼热的嘴唇里。
唇舌的亲昵,撕咬。
冷战的这几天来,缺少的亲密,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恢复,是熟悉的气息,是她所熟悉的男人,带着专有又霸道的攻城略地,仿佛被人灌了香,明明还生气怒火的她,失去了理智,竟然主动的回应了他的热情。
舌尖的一点疼,疼意稀释了香的浓度,反应过来的她突然手一推,推开了俯身吻自己的男人,双颊烫红,她是又羞又气,“你个无耻!你不要脸!”
刚才那激动的一幕,落入到了医院后花园经过的行人,一些目光投过来,她臊得,急的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医院,不是家里,不是床上。”
“意思是床上,家里,就可以?”蒋东阳勾了勾嘴角,接了她的话。
这口无遮拦的补充,直接让宋亦琳想咬舌自尽,她白眼的瞪他,“你有病!”
推开了男人纠缠的自己的嘴唇,可是男人的肩膀依旧半倾斜,双胳膊搭在长椅子的栏上,将她整个肩膀群在了臂弯之间,她表情很不爽。
此刻的宋亦琳就像个炸毛的刺猬一般,瞪着她。
被质问被追责的男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的眼睛有着一片浓重的阴影,像毛笔在宣纸上的重涂一笔。
下一秒,她就听见与刚才那个吻同样霸道的话语:“宋亦琳,我有没有说过,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就没有打算离婚。”
“我们直接,没有离婚,只有丧偶。那么你是要,你死亦是我活?”
她两颊的潮红已经褪去,炸毛的眼神依旧如往,用近乎审问的语调,“你威胁我?明明是你的情人回来了,我让路,为什么要我死。”
蒋东阳突然放低了语气,“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