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较真的凌白桦竟然起身就要回屋找钱,林天宇赶紧伸手拉住他胳膊说:“爸,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您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凌白桦坐下来没好气瞅了一眼林天宇,又才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是这个意思。”
“爸!”林天宇也拿执着的凌白桦没招,但沉吟几秒才觉得应该把事说清楚,“爸,你误会了!木熠诚是咱们家客人,他不是保姆,咱不能这样!”
“呵!”凌白桦鄙夷地一阵冷笑,搞得林天宇十分不自在,他却没停下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想骗我老头子!”
“真没骗您,爸!”
“那你说你们家有没有收木熠诚房租?”
“是。但这事您听我解释——”
凌白桦却激动地挥了挥手:“不用解释,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想熠诚会选择我的建议!”
“爸,您看您说得多严重,‘两害’都用上了!”
“房东猛于贼也!”凌白桦此刻甚至都发了怒,再说下去恐怕要吵翻天了不可。
林天宇这才示弱道:“那我问问熠诚他的想法吧!毕竟住的是咱们家,要他来和您住,怕他误会!”
“他会误会什么?他是粘上牛皮糖脱不了身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实话和你说吧,我见这孩子老受凌晔欺负,有意让他来和我住,没成想凌晔这个机灵鬼回去当晚就拟了个雇佣合同,现在那合同木熠诚的指纹还没干呢!”
林天宇听得目瞪口呆,确实不愿相信这是自己女儿能做出来的事:“不会是您弄错了吧?”
“我弄错了?”凌白桦气得几乎想跳起来给林天宇一巴掌,“老头子眼不瞎!你不信回去问问你那宝贝女儿。要不我怎么管你要人!也对,这些年被你们惯得恐怕不承认你们也拿她没办法!”
“有个合同也好啊,毕竟他妈妈也给我转了钱。”其实林天宇并未收取木熠诚分文,但木熠诚母亲却执意支付了一定房租,而且是一整年,但至今都没有给对方一个收据,现在有一个合同也是件好事,算是对对方的正式交代。
凌白桦却义正言辞说:“你听好了!那不是租房合同,而是雇佣劳动合同,你搞教育培训发家的不会不知道这两者的差别吧!”
“雇佣合同?什么雇佣合同?”林天宇越听越懵。
“保姆啊!英文怎么说来着,S……Servant!对,就是这个……你是不知道仗着这合同凌晔整日颐指气使——你们家那房子多大,还要做饭!你给岚香开了多少工资,人家可是还没木熠诚干的活多,可木熠诚反而要缴房租!你林天宇少说也是个上市公司老板,怎么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吸起血来眉头都不眨一下?人家千里求学,多不容易,你让他四年大学生活感受什么?上完课之后就是当保姆啊?没什么说的,你要舍不得那点钱,岚香你带过去,换木熠诚来!要不然我可就到劳动监察部门举报你了!”
凌白桦骂起人来毫不留情是他的一贯作风,此时林天宇被骂得连头也抬不起来,平日里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此刻在凌白桦面前却是个臭名昭著的吸血鬼。
林天宇的心理落差,并非年龄就可以抹去的,一时间心如刀绞,却还是抬起头稳住了凌白桦:“爸,这事我会弄明白!您别激动,别急坏了身子!”
“我!我要什么身子!耻辱我!”
林天宇无话可说,沉默半天两人才安静下来。林天宇起身从钱夹里取出三千块钱放在茶几上说:“爸,我先走了!”
凌白桦却依旧板着脸说:“拿走,我退休工资够花,这个不用你操心!建议你把钱退给人家,木熠诚前两周在医院还为老头子挡了一针,要不是这傻小子,你今天上的恐怕就是墓地了!可善良是用来尊重的,而不是戏弄和践踏!”
林天宇知道凌白桦是个不可征服的存在,只好收起钱,一声不吭悄悄出了门。
一路下楼一路自问:凌晔怎么招惹老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