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圣。”
刚到自己的宫殿,身后突然出现一道低沉压抑的声音。李医圣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
感受到来者的靠近,干脆不转身了,直接行礼。“战神——”
高长恭一袭黑衣,站停在李医圣身后。“小魔王的眼睛……可有解决的法子?”
李医圣摇头:“属下无能。病因尚不确定。属下还是猜测,尊主的一切病症皆因魂体与本体强行相离导致。倘若猜测准确,那寻回本体,让身魂合二为一再仔细滋养,方可恢复。”
高长恭紧紧皱眉:“这次她能看到我们,又是为何?”
“属下不知。”
一句“不知”可是点燃了高长恭的怒火,煞气四散,大发雷霆。
“左一句不知,右一句猜测!你本就是魔族,在人族历劫多次,怎么医术还是不精进!?”变出长矛直刺向李医圣。
李医圣不说话也不移动,连眼睛都不眨。
就在他以为性命就此结束的时刻,一个茶杯飞来打偏了长矛。
高长恭立即转身查看。却见一身着青色衣袍的人半倚靠在树上,手中还有一把小小的蒲扇。
“陆羽!你这是做什么?!”
被点名的男子噌的一下站直,浑身颤抖。跺着脚气冲冲地走过来,手中的蒲扇一直指着高长恭。
“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行不行!?我可没有攻击你!”
不占优势的高长恭不情不愿的收起了长矛,用灵力拾起地上那只茶杯。“你敢说这不是这不是你的?”
陆羽抬起下巴,底气十足的回答:“我敢说!这本来就不是我的!”抢过茶杯,让杯底对准高长恭,“看清楚了!这是小魔王的!!!你呀你,都十几万岁的魔了,还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说得正起劲,忽然停了下来。“等等——小魔王的!?”自己也看向杯底,来回翻看杯底的印记,上面确实印着豪迈的“柒”字。
想偷偷收起来,奈何手中的茶杯猛地消失,让他攥了个空。
吓得陆羽低着头转身,单膝跪地行礼。“尊主——”
来人却没有理他,而是走到李医圣身边扶他起来。
“医圣受惊了。从即刻起,义圣宫将会加大保护力度,您身边也会有专门的药童跟着。”
李医圣在昤昽强烈的气场下没有抬头,只是再次行大礼拒绝她的提议:“多谢尊主。不过属下还不需要。确实是属下无能,让——”
一半的话都没说出来,李医圣就被一左一右两个药童搀扶着进了门。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声音不高,压力却无比巨大。直让陆羽感觉难以呼吸,身侧的高长恭是习武之人,呼吸没有多大的变化。
“谨记教诲。尊主慢走。”两人齐声道。
收拾妥当的昤昽手里转着折扇,走在前面。
从万世到魔族正宫无象殿没有多远,一炷香的时间足够。偏偏,昤昽这次几乎是把整个魔族都绕了个遍。
箹主持着宴会的流程,不能跟在昤昽后边,只好在槐伯过来时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槐伯。”
扇柄扫过枯槁的杏树,昤昽有些心疼。
槐伯大步上前:“在这呢。”
“我记得,咱们这里没这么小啊。怎么一觉醒来,变化这么大。东方大地被我们和冥界一分为二,怎么今日看来只有一个长安城大小了?”
倒拿着扇子,从扇柄下方坠着的琥珀中看去,昔日繁华的魔都皆处于一片黑暗之中,有光亮的地方稀稀散散。
“可是无象树出了问题?”
收好折扇,继续前行。
二郎神示意跟上来的哮天犬不要发出声响,悄声跟在槐伯身后。
“无象树安好。兴许是如今大多数族人离开的缘故,空出来的房子自然少了光照。”察觉到昤昽还想问什么,槐伯抢先开口,“昤昽河也安好。忘川、箜篌和昤昽河相承一脉,只要上方的箜篌河安好,我们这里就无碍。”
昤昽点点头,刚走没几步就被前方巨大的法阵阻挡了去路。
槐伯上前挡在昤昽身前,面对着昤昽却看不清昤昽的神情。只能低头拱手行礼,“尊主,前面是我族禁地,对你现在的状况百害而无一利。咱们还是离开吧。”
昤昽不语。却是向右侧伸长了脖子看过去。若是换个地方,换个场景,她这个模样还是挺让人想逗一逗的。
由石块砌成的墙,正中心是盘着的龙的形状。龙的左右下方连接着有百年的桤木直径大小的铁链。铁链在地上蜿蜒曲折,没入黑暗之中。
“这个禁地是何时出现的?”
被昤昽这么一问,槐伯明显呆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还在忑忐不安的槐伯急速寻找最佳的回答时,听到昤昽说:“走吧。我饿了。”
放松下来的槐伯挺直了后背。后背传来湿凉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小幅度往后看了看,再次呼出气来。
还好,最基本暂时保住了这里的秘密。
哮天犬看看走远的昤昽,再看看还没回神的槐伯。最后一屁股坐在主人的脚边,等待主人的行动。
“嗬!”看到原地不动的二郎神,槐伯吓得直接原地起跳。站定后伸手轻拍胸脯,安慰自己。“真君,您可是吓死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