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菊道:“刚才吾唤汝几次,怎的未回复吾。”
茶白道:“哈?我没有听到啊。”
“这样一来,是心语对话失效了,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有隔断异能的作用。”
红菊道:“能否带吾进去看看?”
茶白点头:“我试试。”
红菊拉住茶白的裙角道:“方才汝消失在这个房间后,吾尝试过了,个人是无法进入此门,需要媒介。”
“这样啊,明白了。”说着茶白张开双臂弯腰似要拥抱红菊。
红菊敏捷地躲开,转而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汝牵着吾即可,吾自己会走。”
茶白偷笑:“真是的,害什么羞啊。”
茶白倒也不勉强他,一只同样白皙的大手牵着红菊的小手,另一只手朝门推去,茶白顿住。
“门打不开吗?”红菊隐约猜到了。
“是。”茶白点头,疑惑,“奇怪,之前轻轻一推门就看了啊,怎么回事?”
红菊道:“汝放开吾的手再试试。”
“好。”
茶白独自轻易推开了刻画着云彩的木门,惊奇道:“能打开了。可是,为什么呢?”
红菊道:“门的特征,汝详细形容道来。”
“没什么特别的,一扇木门,木质古朴,我对木料没什么鉴别能力,门上雕刻着云彩,其他没了。”茶白道。
红菊了然道:“居然是云门。”
“……”茶白笑了,“这个名字取得真写实,画了云彩就叫云门。”
红菊摇了摇头,上眼睑微垂,对一副不识货的茶白鄙视道:“此云门,需要宿主拥有三心方可打开。此三心分别是为人着想的善心、对长辈尊敬爱重的孝心,以及对误入歧途者的同情心。”
“云门之内的空间,被称作云地。可容万里云涛,纳川河海流,收静物无灵,存生命活体。”红菊道,带着点羡慕的意味,“多少人可遇不可求,以往宿主达中善者皆未达此地。”
茶白神情平淡,不觉有重大成就之自豪感,而是道:“听你这么一说,有点类似看的小说修真里面的空间戒指,不过连无形都能装的下,是不是太夸张了。”
红菊道:“信不信吾的话,由汝。”
茶白笑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里面大小看起来和这间房间差不多。云门,云地。名字听起来还不错,就是感觉这有点像主角的待遇啊。”
“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红菊道,“汝也无需高兴太早,云地至少需要宿主达到小善级别,方能显现其真正的威能。”
“现在嘛,汝只能装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汝看到的空间有多大便是多大。”
茶白闻言反而放心了,“有这么大不错了,我很知足的。”
如果一开始把神奇的能力赋予茶白,茶白只会觉得是一个陷阱。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小时候父亲就教育小茶白,不要被不认识的大人给糖哄骗走。
茶白觉得深有道理,世界上,能把一切无私给你的,只会是你的父母。因为每个被赋予爱出生的孩子,都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人类因此方能良性循环,生生不息。
“有一件事,我要确认一下。”茶白左手食指指腹刮了刮自己的脸颊。
“什么?”红菊不解。
“嘿嘿嘿…”
“汝,笑得这么猥琐做什么?”丝毫不知危险将近的红菊,一脸嫌弃地看着茶白。
茶白蹲下一把抱起红菊,然后以背推开云门,把红菊放进了云地。
“……”
片刻后,红菊看到了云地,的确如茶白所形容,明亮的房间,空无一物。
门外传来茶白的声音,“红菊,听得到吗?”
“……嗯。”红菊回应一声,他听得到茶白的声音就在旁边,却看不见她人。
茶白看着红菊站立不动,没有回应,有些担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一会儿,红菊出来了,茶白放下心:“你感觉怎么样?”
“无事。”红菊顿了顿道:“听得到汝的声音,但无法见其形。”
茶白道:“我在里面看的到你,但是听不见你的声音。”
“不知。”红菊不再纠结这个疑问,转而道:“汝如何做到的,之前分明连门都无法推开。”
“很简单啊。”茶白分析道:“云门打开需要三心,牵你的手我却推不开门,如此可推断你欠缺失了三心要素,或者其中之一。”
“我初次见你,你没有催促我尽快来到这个世界,也告诉了我阙茶白执念化成一魂一魄的事情,而不是为了任务不择手段隐瞒实情,说明你有为人着想的善心。”
红菊闻言愣住。
茶白继续道:“后来你又带我去祭拜阙离南,也承诺以后因此事需要你帮忙不会袖手旁观。以我的个性,不会变成真正的阙茶白,那么去找阙离南,被揭穿是迟早的,如此隐患必不可免,而你却没有阻止我。”
红菊道:“那是因为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却对成为小善者的修行没有任何帮助,不是吗。你成全了孝心。”
茶白道:“也就是说,红菊你欠缺的是同情心。根据你对阙茶白的评价,你认为她如今的下场是咎由自取,所以,没有同情心的你被云门拒绝了。”
红菊道:“汝之言,确有道理。只是为何后来吾又能进入云地。”
茶白狡黠一笑:“我们可以换个方向思考,即我要确认的事。”
红菊甚是聪慧,已然明白:“不以云地的三心标准,将身为系统,没有生命迹象的吾当作物体放置云地。”
茶白点头:“没错。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云地的合法使用者。”
红菊看着茶白勤快地在内室翻箱倒柜,不解道:“汝这是在做什么?”
茶白找了找素色的衣裳,中衣,发带,纸笔墨都拿了一些,分别打成一个小包裹放进云地。
“为离开王府整理东西,应该说储藏以备不时之需。”
茶白思索还有什么未考虑到的,“对了,银两。出门万事难,没盘缠傍身忒不安全了,放在云地也不用担心会被偷走。”
“……”红菊无言。
“果然是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没有云地的时候,就我算有这个想法也不方便实现啊。”茶白道。
“汝认为硬件设施限制了汝之行为。”红菊摇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不可强也。端看如何去理解了。”接过红菊的话头,茶白转而自言自语,“我要不要把家具也带走,可是太显眼了容易被发现,算了。”
“……”红菊纳闷,怎么和茶白说话老是被堵。
睨阑楼。二楼,云英间。
一男子衣着华丽,橙色外袍丝绣团簇云英之花,姿态高雅,一劲装青衣侍从正与之对话,期间没有小二来添茶水,连走廊处皆无一人经过。
劲装青衣侍从道:“家主,您真要去听玉院赴邀久铭么?”
“自然。”橙衣男子一语掷地,不容置喙,“丹踪,你太过紧张了,无事。”
“是,丹踪定会护家主无虞。”劲装青衣侍从认真道。
“嗯。我相信你。”橙衣男子微笑道,骨节分明有力的十指交叉,抵着下颌临窗眺望远方。
王宫偏殿。王上正与一字并肩王手谈,身边并无宫女随侍,太监亦无。
墨凋身携佩剑,手中黑色棋子落下无悔,杀伐果断,王上则优雅持白子偶尔思索,不紧不慢落子。
许久后,胜负分出。棋盘上黑子全面围杀,强势入境,白子迂回诱敌,难挽颓势,终究功败垂成。
王上威严面容,对着墨凋却柔和了气势,叹道:“多日未与王弟手谈,你之棋艺,竟精进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