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茶白满意醒来，感叹：“这一觉睡得真痛快。”

起床后觉得身体黏腻不适，想起昨天的事，茶白决定进入云地洗个澡，换了身粉红罗裙，湿发略处理后，披散着。

一出云地，桌上已经摆好了令人食欲大增的食物。

风夜烬萌走过去，拢住她的长发，内力一震，瞬间蒸干，随后以发带绑缚，马尾飘发形成。

“谢谢。”

三人安安静静地用过早饭，食不言寝不语。

茶白看了看两个人，道：“妄界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妄界修道：“你想去哪？”

茶白看风夜烬萌道：“我们出发去找师父吧，有一种要冲破什么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风夜烬萌：“……好。”

茶白道：“他现在到哪里了？”

风夜烬萌道：“风夜皇朝边境之内。”

茶白道：“你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我想尽快出发。”

风夜烬萌道：“有什么可准备的，走吧。”

茶白：“你不用和家人道别吗？”

风夜烬萌：“……”

昨天他回来没有看到茶白，使用系统之能亦未能探测到方位。若不是了解茶白为人并非半途而废，也不会如此淡定。

之后的时间并非全然等待，他去见了风夜孤烬，即便今日茶白不说离开皇宫，他亦有这个提议。

是以见面告别，风夜孤决沉默了一会儿，“决儿回来了，你不打算见他一面？他一直在找你。”

风夜烬萌：“吾见过他了。单方面的。”

风夜孤烬有三子，两个亲生，一个为风夜之后保下，享受皇子待遇。三人中决儿与烬儿关系亲近，剩下一个，立志闲散游历四方，与决儿略熟悉，却是极为惧怕烬儿。

风夜烬萌道：“父亲，几日后公布吾之身亡消息。”

“为何？”

风夜烬萌：“汝与母亲皆当正视这件事实，逃避，是浪费时间。”

“仅此而已？”

风夜烬萌：“吾亦是如此。”

风夜孤烬：“……”

如茶白所言，亡者不该让生者停滞在悔恨歉疚之中，长久地产生不适宜的影响。

风夜烬萌没有听到的，风夜之皇的轻语：“他会很伤心。”

风夜烬萌提醒道：“茶白，几天后，吾会回到红菊的状态陪在你身边。”

茶白稀奇道：“我看你挺喜欢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愿意变回小孩模样了。”

风夜烬萌道：“距离产生美。”

茶白：……信了你的邪。

妄界修，无伤：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风夜烬萌似是不经意一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茶白幻出善行剑，“我们去找这个了。”

风夜烬萌明显不信：“找了一整天？”

茶白道：“额...顺便驱逐了浊气，恢复原生态。”

风夜烬萌道：“汝未及小善，无此能力。”

风夜烬萌接过善行剑，看了看道：“善行剑。名字不怎么样，功用暂时不算清楚。”

茶白奇怪道：“之前的善行者，难道不是这样的历程吗？”

风夜烬萌道：“他们从未在小善之前拿到过兵器，而且汝这把是水晶剑体，罕见。”

根据从宿幽那里得来的资料，它确有驱逐坏心功效，其余并无记载。

茶白道：“我觉得是特别里边的普通型，使用起来没有想象中畅快感，威力也小了点，还耗费体力。”

妄界修此时开口道：“是你的身体限制了它的威能，你弱彼强，迟早噬主。若非如此，便换得大损己之光芒。”

茶白点头，半懂：“现在我的解决方向即是达到小善。”

无伤：您似乎对此剑很了解。

妄界修：当然。它曾是我师尊的佩剑。

无伤微讶：这把明显是一把女剑。您的师父是位女子？

妄界修：嗯。她与阙茶白性格并不相似，唯一的共通点即是不泛滥的善心以及冷静理智实施的行动。

无伤：听起来是一位奇女子。

妄界修轻笑：什么奇女子？一个坚持初心的好女人罢了。

有故事啊。无伤不再多问。

“走。”风夜烬萌率先轻功离开，茶白、妄界修相继跟上。

风夜皇朝边境，一辆朴素的马车，通过检查进入风夜皇朝。

马车上坐着车夫，车厢里有两个男子，一人五大三粗模样，行事豪放。另一人文静自持，手中握着罗盘，双眸紧盯，不肯错过一丝讯息。

二人正是从墨王朝赶来的方野与阙离南。方野不是很能理解：“离南，你一路看着罗盘不累吗？”

阙离南头也不抬：“不累。”

方野挠了挠头，他们白天赶路，晚上便下车搭营露宿，渴了喝水，饿了啃干粮，基本没怎么荒废时光。

只要罗盘有动静，离南便身体紧绷，目不转睛，再辅以手指术算，拟定方向。

车夫也是脾气好，驾车走过一段路又退回去，离南下车呆了一段时间，而后指挥下一步怎么行进。

要是换了方野，认识阙离南之前，他早就赶人下车，爱坐不坐，不伺候了。

现在方野只觉得自从离南说要去风夜皇朝找女儿时起，就变得高深莫测，好似每一个举动都有它的道理，他只有遵从指示的份。

终于阙离南把罗盘收起，指定一个百姓村落，“去这里。”

车夫一扬马鞭，“驾驾驾”，马车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风夜烬萌，茶白和妄界修亦往此地赶来。

茶白道：“我们这样会不会和阙离南错过，互相赶路的话。”

风夜烬萌道：“动态移动，会。但人是需要休养生息的生物，他一定会停留在一个地方。”

茶白点头：“有道理。”

妄界修无声跟着他们，不注意便忘了他的存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如此。

阙离南付了银两给当地居民，租了一间院落，晚上他与方野简单吃过晚饭，便坐在院落中的一棵老树下，观星。

方野实在忍不住了，“离南。”

阙离南衣着藏青外袍，负手仰望星空，简洁道：“说。”

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方野道：“我们不是找人吗？你女儿会在这里？”

天空中，一颗星子异常闪烁着。阙离南皱眉看着它从闪光到灰暗，最后湮灭。

阙离南叹了口气：“不在了。”

方野疑惑：“你说啥？”

阙离南道：“这是半月前的天象重现。明天我们启程回墨王朝。”

方野：“……”他这才刚到啊。

“噢。”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仍在赶路茶白，若有所感，抬头看了看夜空。

风夜烬萌顾忌到茶白的人类之躯，提议道：“汝是否需要歇会。”

茶白喘了口气，抬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摇头道：“不用。早点赶到我比较放心，以免夜长梦多。”

妄界修依旧不言语。

于是三人趁夜终于抵达了渔汀村，他们中间茶白体力最差，也是抗饥饿能力最弱的。

茶白道：“我们找户人家吃点东西吧，我没体力了。”

妄界修不觉得有什么，风夜烬萌却特意看了一眼茶白。

茶白道：“怎么了？”

风夜烬萌道：“汝是怀孕了吗？”

无伤：……

妄界修双手环绕抱胸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