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云紫手扶住她的双肩,转正对自己,肃颜道:“我希望你能把解决的计划算上我,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再出事。”
茶白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一抹蓝色的衣角,心中了然,抬手轻拍了他的手背,“我和你说实话,疫病之源对我没有影响,真的不用在意。”
公孙云紫反手握住她的手,三指搭在脉搏上,仔细诊断。
过了一会儿,茶白道:“大夫…你会的还真多,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脉象确实没有异常。”这个结论让公孙云紫稍稍定心,手依旧没有放开,在茶白看了看示意他的手才放开。
“我们之间这点亲密不算越界吧。”公孙云紫笑得温和。
戎幕试图败坏公孙云紫的形象:“不愧是生意人,花花肠子就是多,讨价还价一流。”
茶白:“唉,戎幕啊,你跟在风夜烬萌身边那么多年,一点高深套路都没学到,这种小手段只适合六神无主的人。”
戎幕:“……”
不过这不代表茶白赞同公孙云紫的话:“那得分什么人了,如果是对你有那方面的心思,两厢情愿。如果不是,比如我,那我们还是保持普通朋友的举动范围。”
“还有闲情开玩笑。”公孙云紫的调笑并非一时兴起,他主要是为了试探茶白的意识,有没有出现异常。
虽然她的话语很伤人,但却证明了茶白意识没有被影响,其他的事,茶白总是一再忍让,或者不甚在意,但在感情方面她很是坚定,没有动摇,直面本心。
茶白道:“我先回屋了。”
“嗯。”公孙云紫点头,不用茶白叮嘱他也知道,为了让初落和虎将军的压力减轻,要把疫病之源已经祛除的消息传给那些道士。
公孙云紫看着茶白的身影消失,方才跨步离去。
时久铭抬头望天,明明如此的湛蓝,为何似蒙了一层灰,黯淡失色。
茶白的运气好的惊人,灾祸妖族没有诅咒成功,魔咒也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就连最可怕的疫病之源,她都不放在眼里。
莫非真有什么得道者多助…
时久铭叹气,她也不想害人,只是阙茶白的存在,如鲠在喉,不除尽痛。
人的一生,若是时时刻刻替别人考虑,那由谁来考虑自己?说什么好人有好报,她手未染鲜血之前也曾天真无邪,是做错了什么该有此遭遇?
时久铭自然是不平上苍赋予的此等待遇,是以当初尽管知道魔族没有要求利益与她合作,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事情已经过去,追究无益,她也不是一味地怨天尤人个性。那日公孙云紫与她对峙,一再严申不可对阙茶白下手,眼中的认真与强隐的怒火令她怵目惊心。
时久铭闭了闭眼睛,她现在是报不了仇,又争取不了爱情,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是时候离开了。
当红杉去往书房再次找公孙云紫,说到时久铭整理行李离开时,公孙云紫淡淡一句:“嗯,我知道了。”
红杉道:“我知道你对她心有芥蒂,可是她现在无家可归,能去哪呢?如果连你也不在意她了,那她太…久铭她是无辜的。”
公孙云紫抬眼,淡淡的语气:“茶白便是活该的吗?活该被人算计、利用,还是牺牲?从善宽容反遭算计阴诡讥讽过于纯良?”
一连三问,红杉张了张口,无话可说。
公孙云紫知道自己说的话过分了,停笔唤道:“丹踪。”
“是。”
“你派人跟着时久铭,保护她的安全,有异动速度禀告我。”公孙云紫下命令道。
“是。”丹踪犹豫道:“家主,若是时久铭与男子过从甚密…”
公孙云紫眼中毫无波澜,微思索后道:“嗯。那便让知息轩查清楚他的为人家品,没问题就顺其自然吧。”
丹踪道:“是。”
红杉见状摇头轻叹,她知道公孙云紫因为对老家主的承诺,肯定会照顾好久铭的,所以提前说服丹踪此时提起移情之事,期望能有回应。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公孙云紫的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
所幸茶白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免不了又是一顿操心。
“只要动情就能突破中善。”茶白在窗前反复嘟囔这一句,希望能够在文字方面找到空子有所突破。
“怎么样才能表现出我爱一个人,或者,我要做什么,才能体现爱情的诚意?”茶白拓展思维,“要说爱,是付出,没有收获便是单相思,若是不对等,即是迁就。”
戎幕:“……”他是不是施压过大了?
如茶白继续这般慢悠悠没有进展,风夜烬萌便只能等她寿终正寝后才能苏醒,周而复始地寻找下一个善行宿主了。
而他,又还能有几个轮回?
魔将回到魔界疗伤,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本想借助魔界的魔气加快愈合伤口,却发现身体被水晶剑气所伤之处,无法愈疗,魔界界域只是延缓了魔气的流失,形势不妙!
若是被类幽或者另一魔将发现,那他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魔族以强为尊,生存法则亦是严苛,如果不做魔上之魔,那便是替他人做嫁衣。
他需要更多的魔力!
时久铭已经没有脸面去见养父母了,自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第一个央求的便是让他们帮助自己复仇,结果养父母坚持拒绝,双方闹翻,养母一气之下卧床重病,最近才有所好转,想来不会想看见她。
她没有回头,不期待公孙云紫会挽留,但是跟踪保护她的安全之人,或许在他的心中并非完全不在意她吧。
夜幕降临,时久铭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冲击而来,外表极尽华丽装饰,脂粉香味并不刺鼻,丝幔内若隐若现一个女人,身材多姿,不由让人想一窥庐山真面。
马车与时久铭擦肩而过,丝幔飞扬,一妙龄少女,眼带威压,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
这种眼神,时久铭不陌生,对方认得她,女人的直觉,将有事要发生,这或许会成为一个和好的契机。
她对公孙云紫没有放弃,只是对茶白的存在觉得不舒服,无法做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平和假象。茶白的所谓宽容不计较,她认为虚伪,心存感激?骗鬼去吧。
只是自己已经错过一次,公孙云紫的态度,茶白如同逆鳞。
那个女人去的方向是……
时久铭眯了眯眼,要不,偷偷回去看场好戏吧。
豪华马车上,妙龄颇有气势的女子手指撩拨着耳后的青丝,似笑非笑道:“她就是时久铭。”
马车夫位置旁边是一个侍卫高手,简洁道:“是的。”
“身材尚可,容貌一般,眼神算计无不昭示她的不简单。”妙龄女子转为手指交叉托着下颌姿势道:“本以为是无辜清纯的个性,如今一见到她,我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有趣多了。”
侍卫道:“是,大小姐。”
公孙云紫接到通传,亓家继承人亓神前来拜访。
“她怎么来了?”公孙云紫思虑道:“请她到待客厅吧。”
亓神的父亲与公孙云紫的父亲交情不浅,别的人都可以用借口打发,但是她……不行。
茶白在突破中善方面绞尽脑汁,依旧是一无所获,出来走走,正巧遇上了前来拜访的客人。
亓神优雅道:“这位姑娘,便是茶白吧。”
茶白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