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一秒过后，维姬给出了答案，“都能活。”

下一刻，光芒编织的人影消失，然后又闪现到垂死的士兵跟前。马恩随手拉过一个清理战场的士兵，告诉他去取来几瓶中级魔药，后者腿很快，半分钟的时间就带了过来。

“出血量很大，超过总量50，最糟糕的是他们的造血器官被损坏，里面甚至还有凹陷进去的铠甲碎片。换句话说，他们已经是个死人了，只不过被低级魔药吊着一口气。”

维姬感慨还好这个时代的人还远远算不上野蛮人，知道对伤口做一些应急处理，比如说包扎什么的，但也就仅限于此了，他们甚至把残留在伤者体内的牙齿给拔了出来，这造成了伤者的二次失血。

“当回你的老本行吧，把魔药涂抹在伤口处，剩下的交给我。”

马恩点点头，把魔药倒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俯下身在创伤处轻轻摩擦，这一举动令伤员疼得哼了两声。

他嘴里低声念诵着刚刚编出来的语言，维姬配合地让他手掌发出柔和的光芒，看起来就像是悲天悯人的神官正在救助苦难的世人。然而这却效果斐然，士兵不再被脏器的伤口所折磨，被马恩治疗的几分钟内他的面庞已经由苍白变得红润。

起死回生！士气降低到冰点的骑士们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到目瞪口呆。

但对于维姬来说这轻而易举，因为以她的视角来看，这是时代的人完全是在暴殄天物，拥有魔药这种她无法理解的神奇产物却依旧有着居高不下的死亡率，唯一能说明的就是他们对药物使用效率的低下，就像是一群大猩猩想用篝火发射阿特拉斯。

然而她却能百分百完美利用魔药的功效，让其中蕴含的魔力没有损耗的到达创口。

如法炮制，马恩又像模像样地救助另外几个垂死的士兵，除去断手实在没法重新接上之外，所有人都保住了一条命。

围观的骑士心境可不像马恩那般平静，他们心中何止是起伏不定，简直就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马恩之前已经有经验丰富的老兵替他们检查了伤口，但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摇摇头叹气，按照习俗给他们递上一瓶朗姆酒和低级魔药。就连伤者自己都放弃了求生的希望，他们闭上眼，请求他人给自己灌上一大口的朗姆酒。

直到马恩带着中级魔药前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依然不相信他们还能活下去，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伯爵老爷的仁慈，这只是在尽人事罢了。他们都是老兵，见识过魔药效果的极限和神官们所谓的圣光法术，都是狗屁。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彻彻底底地打了他们的脸。

马恩手上发出的光芒简直像是在表明他在同死神争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是连高阶神官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神迹！

唯有神迹才能解释马恩身上发生的一切。所有骑士看向马恩的视线中，除去忠诚之外，更多是宗教般的虔诚，甚至已经转化为了狂热。

“这样继续下去，”维姬扫了一眼那群不知真相的士兵，“总有一天你能取代那位教皇，成为新的神使。”

“没兴趣，也没有那个必要。”在士兵们交头接耳的功夫里，马恩走到了别处，只给众人留下一个猛男从不回头的背影。

然而真相只有维姬和他知道，他的肉身还没有完全从永眠状态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光是挥舞中间力战就已经是他的极限，维姬贫嘴随口编出来“战场震慑”像是在开玩笑，其实是在给马恩决断的时间。

“等这次行动结束，你要么躺进棺材板好生躺上几个月，要么就把那本《初级火球术的解析与构造啃了，寻求在别的道路上有所突破，不然你的后遗症永远都好不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马恩实在不愿意重新躺回那副钢铁棺材，上古时代的人戏称那玩意儿为棺材不是没有原因的，里面的人都处于脱水状态，以求可以保存更长时间，等到他们苏醒的时候就更痛苦了，全身只有皮连着骨头，看起来像具干尸。

等到马恩苏醒的时候情况还要更糟，利维坦已经从大气层外坠落到地面，漫长的时间里无人维护，供给棺材板的营养液和永眠液堆积在管子里发臭。直到维姬检测到宿主马恩生命濒危，她才从休眠状态下醒来想办法把马恩弄了出来。

被暴力唤醒后，长达一年的恢复调理时间让马恩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