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去了西厢,带着惊天噩耗。
西厢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屋子里说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
或许只是一会儿,又或许过了很久。刘伯走了,他拎酒提剑,带着孩子。
等到董夫人领着好手们赶来时,屋子里只有一个女人瘫坐在地。
“何至于此?”
她眼角噙着泪,不解的看着董夫人,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难道平日里她的那些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吗?
可是那般脉脉不绝的、好似夏日香樟般的温暖,真的是只靠装能装出来的吗?
董夫人下意识的撇了撇头,不愿与她对视。
“那可是皇位啊……”
是啊,毕竟那可是皇位啊,一个吸引了无数的人为它痴迷的存在。古往今来,不知又多少人为了得到它,舍去了亲情,舍去了友情,甚至舍去了自身的性命,仅仅是为了那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很显然,董夫人亦免不了俗。
“可是……”女人拽着她的衣角,面露哀色,“可是煜儿才那么小啊,为什么不能放他一马呢?”
“正是因为他还小啊……”
看着往日那如凝脂般细腻的肌肤如今满是枯槁,纵然是她也有些于心不忍。董夫人背过身子,叹声说道:
“年纪小才好啊……”
“新帝的年纪越小,那帮大臣们能名正言顺掌控朝政的时间便越长。”
“他们也是人,是人便会有一己私欲。”
“试问这般诱人的回报,又有谁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动心呢?”
……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低空中便浓云密布,好像染了一层浓墨,虽然还是晌午,可黑沉沉的苍穹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伯驾着马车,正行驶在官道上。
空气中带着潮湿,刘伯伸手向车檐外一抬,只觉得手心一凉,豆大的雨珠滴落下来。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电光一闪,横空划过,夜空倏明倏暗。
暴雨倾盆而降,呼啸的狂风与渐浙的雨声错扰其间。
刘伯好似发现了什么,他又开始大声的咳嗽起来,又大口喝了口酒,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
“各位既然来了,那么今日还请留下来吧。”
“那就要看你留不留得住我们了。”
为首的黑衣人嘿嘿一笑,抽出挂在腰上的长刀,沉声说道。
他的刀很长。
刀长约三尺半,刀身足足有一掌半宽,吞口呈逆翅状,给人带来了厚重的压迫感。
刘伯又灌了口酒,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整个人如同一把尚未出鞘的长剑,锋利,却又沉稳。
黑衣人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一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死死的盯着刘伯。
刘伯就静静的坐在那,一身气息凝而不露。他虽然抱着剑,可是居然连一分一毫的剑意都没有展现。
黑衣人虽然用刀,但是刀剑相通,他很清楚。
像刘伯这样的剑客,虽然平时藏锋于内,看上去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但每当他拔剑出鞘之时,定然会有森然剑意冲天而起,能够爆发出无比耀目的光彩。
他虽然知道刘伯厉害,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有人忍不住了。
那是一个青衣剑客。
“大哥,和这老头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且看我去将他项上人头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