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呢?怎么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柳平乐见没人理会她,就追着问了一句,这次刘咏絮也反应过来了,一拍大腿道:“哎呀,我把这人给忘了,他走了?”
余圆圆点点头:“是啊,吃完饭就走了。”
刘咏絮捋了一把他的胡子,疑惑道:“他是那许其堔派来的人,怎么会如此好对付?”沉吟半晌,转脸吩咐众人道,“日后许其堔还会派人过来,我不管你们对其他同僚是什么感觉,但若是他派人来问,你们一定要一致对外,不许跟他们说任何事,知道了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默默点头道:“知道了。”
后面半日,刘咏絮将每个人都叫到书房单独盘查询问,主要问的就是张莲凤算俸禄的当晚,每个人都是什么时辰离开的,也将管事叫去问了,可是管事每次到下午,一般无事的话他便先走了,邸报府每个人手上也都有大门的钥匙,不能简单的以谁最后走的来判断。
所以到了晚上也没什么线索,邸报府众人便挨个离开了。
安歌和柳平乐回了住处,二人心中都想着事儿,一直都没说话,直到洗完了澡,躺到床上时,柳平乐按捺不住问道:“安歌,你是不是有心事?”
“嗯......”安歌哀叹一声,“我觉得是我冲动了,为了十几二十几两银子弄得邸报府上下不安,还不知道为什么叫隔壁朝报里的人也听见了......要不还是我入宫去见皇后娘娘,跟她说明这一切都是误会,请求她下令叫朝报的人别再查了......再查下去确实对整个邸报府都不好。”
“凭什么不查?凭什么你要吃亏?”屋子里没亮灯,乌漆嘛黑的一片,不过尽管看不清对方的脸,安歌也能想象得到柳平乐此时脸上义愤填膺的表情。
“我以前在家的时候,柳府上下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人,我娘一个人管着,上下都是井井有条,哪个小厮丫鬟被克扣了银子,追查下去经手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牵连,有时候我娘都得去我爹面前请罪受罚,邸报府就这几个人还出乱子,如果不查的话,以后这窟窿说不定越捅越大!”柳平乐冷哼道,“凭什么就要你吃亏去息事宁人?”
“......”安歌之前还听说柳平乐是柳府唯一的嫡女,她也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她以为柳平乐家里的主人也就柳老爷、柳夫人和柳平乐三个人,这三个人顶多要十几个人伺候已经不得了了,没想到居然有上上下下一百口人......
“依我看没什么好查的,”柳平乐见安歌不说话,又道,“邸报府一直看你不满的人就是那个郭采苹,一定是她嫉妒你拿那么多钱,所以半夜溜回去把你的俸禄给改了。”
安歌细细想了想,不置可否地道:“那我再观察观察吧......对了,你今日又为了何事烦忧?是那位李公子?”
“嗯......”柳平乐突然就不见方才的泼辣,声音都温柔了许多,道,“两个多月前,他去我家拜访我爹,我见过他一次,他待人和善,举止文雅,我......我对他有些兴趣。而且安歌你知道吗,他是新科探花,这么年轻就拿了个探花,多么有本事的人啊!我又从我爹那儿打探到他在邸报府供职,所以才缠着我爹求刘大人也给我个职位的。不过......我今日觉得他对我好像兴趣不大。”
嗯......李令确实有本事,不少人考十几二十年都中不了举,他一次就当上了探花郎,就算娶公主也是娶得的。如今虽然位份并不高,但只要他努力......不,这么年轻就高中探花,显然是有旁人比不上的天分的,所以不说努力了,只要他别飘了,日后定能平步青云。
安歌见她似乎有些失落,忙安慰道:“听刘大人说此事不会轻易解决的,那位李公子指不定日后还会来咱们邸报府,你后面几日好好打扮打扮,穿些好看的衣裳,多与他说说话......要是今日李公子一眼就看中了你,然后便不顾礼仪骚扰你,那才不是好男人呢!”
柳平乐沉思片刻,“嗯”了一声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明日便叫杏儿过来贴身伺候我,给我上妆,那些妆我自己都弄不好。”顿了顿,又一咕噜爬起来,下床摸到安歌的床边,三两下握住了她的手,道,“安歌,那你可千万不能去皇后那儿告状了,如果真像你刚才说的,皇后出面把这件事解决了,以后李公子就不来了......”
“......”安歌实在有些为难,她怕再查下去真的会影响到刘咏絮的仕途,她不想害了刘咏絮,所以刚才才说去皇后那儿求情的,可柳平乐也是她来京之后最好的朋友,她的请求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沉默数息,安歌还是没忍心,应道:“好......”至于刘咏絮,若真是影响到他了,大不了自己把什么罪名都揽了,保他周全,报赏识之恩。
柳平乐又笑嘻嘻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去躺着,喃喃地对安歌道:“安歌你真是太好了,我爹那么疼爱我,他还要说我一个姑娘家太主动是不要脸,你不但不说我,还帮助我,和你在一起既有伴又自由,以后等我和李公子成婚了,我一定叫我孩子认你做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