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丰城。
李玉亭面带浅笑,坐在临窗的书案上奋笔疾书。
片刻,书写完毕,李玉亭搁下笔,双手展开文书,摇头晃脑浏览一遍,甚是满意。
忽然,一只信鸽扑棱棱地飞落在窗前。
李玉亭眼神一亮,取下鸽腿上的信笺,展开一看,眉头顿时一皱,脸色突变。
恼怒地将信笺震碎,余怒仍然未消,李玉亭又将刚写好的检举文书撕了个粉碎,这才稍微平复了些许怒气。
“居然让姓胡的逃过一劫,丑陋的容貌?难道他们小心到这种地步,特意易了两层妆容?”
计划落空,李玉亭并不罢休,踱着步子苦思对策。
…………
陈意功并没有像陆巨和想象得那样,当场被判渎职枉法草芥人命。
余闻业似乎有心维护陈意功这个下属,再加上师爷史正祥的说情帮腔。只定了陈意功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暂时将他收押看守。想着过几日等事情过去了,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官官相护嘛,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苦主只是些无系统的底层百姓,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力,掀不起大浪。况且行凶之人是陈氏而非陈意功。
这个结果让陆巨和很不满意,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对余闻业的决定,他并不敢表示出半点不满的意思。况且,总捕头之位,可是这位爷说了算!
傍晚,下衙后,陆巨和家都没心思回,直接去了百味楼,他急着找胡道底商量对策。不弄死陈意功,他的心总是安定不下来。
因为他的屁股也不干净,当差这么多年,谁手上没干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
今天中午在百味楼,他算是跟陈意功在明面上侧底撕破了脸皮。
衙门里,陈意功那阴冷仇恨的目光,让他惊讶发觉,陈意功显然认定就是他在幕后策划,鼓动那些苦主杂役,将几年前的旧事翻出来,就是为了整垮对方,谋夺总捕头之位。
换做自己,陆巨和觉得自己也会这么想。如果不是自己搞得鬼,先前怎么会在百味楼那般肆无忌惮,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摆明了就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才会这样毫不顾忌嘛!
可事实并不是呀!他虽然也清楚吴家那些破事,但一直没能想到合适的办法,即能凭借这事整死陈意功,又能让自己脱身事外。
否则,一旦让陈意功知道是他在搞鬼,对方必然反击,到最后就是狗咬狗两败俱伤,谁都讨不了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陆巨和不禁有些后悔,中午就不该那么冲动,当差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一点城府都没有!看来今后要多消耗些点数在“冷静”属性上。
慕容灯在孙掌柜的医治下,已然清醒过来,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又能活蹦乱跳了。
“老丐头,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哪不?”
等密室里没了旁人,胡道底问慕容灯。
“公子,我们在哪?”
慕容灯声音有些沙哑,醒来后他早就想问胡道底这个问题了,这地方看着像在地底下,来往的人似乎都神秘兮兮的。
另外,前两日公子还得靠自己接济,怎么突然间就像破烂货变成了香馍馍,认识了这么多人不说,而且这些人貌似还都很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