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西关城没了熙熙攘攘。长风贴地吹过空荡荡的街巷,月光映着一带江水。
静静的“宋记医馆”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扣门声。郎中披衣举灯,打开门,看到门前是狼狈又满身是血的女孩。
她单薄的肩上背着一个男子。他垂着头,吃痛得呼吸着,墨色的头发披散在女孩的肩上。他的身体在不停发抖,温热的鲜血不停涌出来。
“易书,你是大夫,求求你救救他。”
“初一,这位是?” 宋易书打量着她身后的男子。
“北凉二皇子,荆行止。”
宋易书一惊,赶忙侧身把他们让了进去,将男子扶到桌前,细细看了伤势,包扎了伤口,又伸指到他的脉搏上伏了一阵,摇了摇头。
“这毒伤确实有些凶险。” 易书说。
“他身体中有毒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初一慌忙问着。
宋易书紧蹙着眉。“似是新伤,失血是小事,真要救他,需要会解毒行家了.....
“到哪去找呢....”
这时,外面传来了叩门声---
医馆的门是虚掩着的,宋易书打开门,门外竟然是个女童。身着白衣,腰系铃铛,背着个褡裢,约莫八,九岁的样子。
“掌柜,打扰了,我是外地来客,初到此地,有些晚了。可是这大街空荡荡,客栈都熄灯关门,一时没有去处,只有你们这户亮着灯。”女童说着,面庞带着几分天真无邪,却也有几分与她年龄不相称的老成。“虽然这里你们是医馆,但是可有地方让我借宿一宿?”
“今天过节,店家确实都歇业了。我若不是遇到熟人深夜瞧病,也不会开门的。” 宋易书说着,打量着这个女孩,“小妹妹,这大半夜的,你是自己一人赶路吗?你家人呢?”
“我叫星幼,从柔然大漠来,无人同行。我也并无家人,只有个师父。” 这白衣女童说着,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
初一看着她的着装,白衣银铃,让她想到了一个人。然而她分明却只有八九岁模样,却像个大人在说话,深夜独自行路,却毫无慌乱神色。
正在她打量女童的时候,女童的眼睛也看向了她,又看到了她身边倒在椅子上的荆行止。
“他好像受了重伤。”女童说。“给我看看。”
“你?”易书和初一都诧异地望着她。
“家师也教过我岐黄之术。你们世人常用的毒,我大抵是能解的的。”女童认真地说着。
“这...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初一有点担心。
“随你咯。”女童说。“不过,若这样拖延下去,中毒之人可能会丢了性命。”
初一想了想,下了决心。
“好,星幼,请你救救她。”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