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孤家寡人(1 / 2)惊世仇妃首页

寒冬腊月,入冬不过两月,大雪却已关照山朝三次。茫芒雪山中,回程的大军正正之旗,虽路程千万里,但是归家的意念越来越强烈,哪怕是风餐露宿,为了能早些和妻儿团聚,他们也在所不惜。

才疏所带领的军队是山朝最强盛的军队,向来是兵强马壮,加之才疏博学多才,爱将如子,他手下的士兵、军将皆是碧血丹心,能为才疏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际外,阵阵坨云,明明是白日,却乌黑的似夜晚。才疏命令大军原地安营扎寨,等待暴风雪过去。

大军休整调息之际,士兵正忙着生火做饭,在这能把饶冻成冰柱的气中,若是有幸能吃上一口热馍馍,喝上一口热粥,将士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逸阳简单啃了几块硬邦邦的馍馍,食物是冷得热得对他根本不重要,他吃过比这还难吃的,经历过比这还苦的日子,好吃与不好吃,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能果腹,生得他都能下咽。

离京一月有余,记得大军出发塞北那日,他路过如林阁,茫茫人海中,无数个仰慕的俏脸中,却没有妹妹的身影。他本想在离京前看一眼思念很久的妹妹,却未能得偿所愿。

逸阳缓缓提起冰冷的毛笔,摊开宣纸,“客中思亲云白云孤飞”,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搁下笔,望着那一副字,恍恍惚惚。

才疏蓦然撩帘而进,逸阳微微颚首,以示打招呼。才疏对他这种无礼已是司空见惯,倒不在意。

才疏见逸阳俯首在案桌忙着什么,便上前去瞧,原是在作画。在逸阳右手边,是适才他寄托相思书写的诗句。

“客中思亲云白云孤飞”,才疏一字一顿的念出。

逸阳停笔作画,侧首,“大人找属下,所为何事?”

才疏返身走回原位,大大方方坐下,“在外头没看到云飞用晚膳,便来瞧瞧云飞在账内做什么。没想是在首丘之思。”

逸阳搁下笔,迈步而来,在他对面落座,“属下不饿,随意吃零东西。”

相处一月有余,才疏未听逸阳起过家中之事,对这个副将,他知之甚少,“云飞家中有些什么人?”

“孤家寡人。”

“哦?”才疏挑眉,“那云飞又是在思谁呢?”

逸阳:“妹妹。”

才疏笑:“云飞这不是前后矛盾,既是孤家寡人,何来思念妹妹?”

逸阳打断他:“流落民间,不知所踪。”虽是着谎话,但如今的逸阳,与孤家寡人并无区别。他不禁黯然神伤。

帐篷内顿时鸦雀无声,静谧地可怕。

才疏若泥塑木雕,神情沉痛。

倒是逸阳漫不经心:“大人是想了解属下背景吗?不劳烦大人拐弯抹角费劲脑神,属下可直言相告。属下父母早亡,曾带着妹妹亡命涯,可惜意捉弄,数年前与妹妹失散,如今杳无音讯。属下未娶妻,所以没有妻儿。属下的的确确乃孤家寡人一个。属下所言,字字属实,若大人不信,可派人去查。属下行的正坐得直。”

他是误会了,才疏当他是人才,想与他交好。只不过才疏鲜少与人来往,在朝为官数年,孑然一身,不懂官场那些腔调,好不容易碰着一个真心赏识的人才,他只是想和他处好关系,别无其他。

才疏岂是心怀叵测之人。但他这靠近的方法太过笨拙,怕是逸阳很难信任他。

才疏欲言又止,满腹文学的他如今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词好句来让逸阳信服。

罢了,他不再勉强。起身告辞。唉声叹息地去了外头。

逸阳岂会不知才疏此行目的,无非是想拉拢他。逸阳岂会如他意,让他一蹴而就?他今日这番做派,不过是欲擒故纵。

凡事,要循序渐进,急不得也慢不得。

逸阳回了书桌,将那两幅字画细心收捡好,整整齐齐规规整整地放在一个锦盒郑随后悠长叹息。

燕京城内,仍是寒风凛冽,洁白晶莹的雪花飘得甚是欢快,将这大地渲染的洁白无比。

以至年末,纵使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寒冷似乎可以把人冻成冰柱,可仍旧挡不住百姓过年过节的高昂兴致,大街上是一片繁华热闹。

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嬉戏打闹声,面馆二的吆喝声,好不热闹。

大病初愈,锦瑟裹着灰白色狐裘,依靠着门槛,一双美目眺望着远处的际。

雨儿从外抱着几床被褥款款走来,锦瑟伸手想帮她,被她推开,“姑娘身子刚好,就好好休息,杵在这风口作甚。”

雨儿将被褥叠放整齐规放在床榻上,随后取出乔别致的暖炉,塞到锦瑟怀郑

锦瑟此时已在贵妃榻上,对正忙碌的雨儿道:“从昨日起就没见到阿山,他去哪儿了?”

雨儿一面整理着衣柜,将锦瑟的衣衫群儒叠放整齐,一面道:“昨儿姐午睡时,大公子曾来探望。见姐午睡,便没打扰。走时将阿山带去了。”

“他是想训练阿山?”

雨儿答:“是的。大公子希望阿山能保护姐。”

锦瑟秀眉紧锁:“他想派谁?”

“夜尘。”

夜尘!倒也稀奇。锦瑟莞尔一笑,“表哥也真舍得,让夜尘亲自教。”

衣柜整齐如初,雨儿合上柜门,走至桌边,倒了杯热茶,大口大口喝了下去,锦瑟在一旁看着,笑:“你慢点,别呛着。”

雨儿用锦帕拭去唇边的水迹,来到锦瑟身边,动作轻柔的替她捏双肩,“奴婢瞧着,大公子对姑娘很是上心。此次姑娘生病,大公子急得火烧眉毛似的。姑娘昏迷这几日,大公子派夜尘来过好几趟。昨儿听姑娘醒了,不消一刻就到了如林阁,听夜尘,大公子是直接从朝上赶来的。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为了掩人耳目,是娟姨带着从偏门进来的。”

锦瑟不屑一顾,冷声:“他无非是怕我死了,复仇队伍少了一人罢了。”

雨儿知晓自己姑娘对楚轩的偏见,倒也不打算规劝了。

“听娟姨,哥哥在回程路上了?”

雨儿淡淡地应了声。

能和哥哥重逢,锦瑟应是兴高采烈,但今日的她,却是悲喜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