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跟纪志临等人一样,会不会也生出这样可怕的不臣之心?
他不知道,也没办法确认,只是一直想着家里的儿子,胡文勤这臭小子估摸着又去了陆家,晚上也不知还回不回来睡。
“胡大人以为如何?”纪志临忽然问,直勾勾地盯着胡至臻。
以为什么?胡至臻回神,回想方才的对话。
他瞳孔骤缩,尽力掩盖自己震惊的神色,轻笑道:“纪大人这法子好得很,胡某愿意出一份力。”
毒害皇子是大罪,若这皇子是太子殿下,那就更是死几次都不够的罪行,但果实太诱人,勾得人心痒痒,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陛下看起来身体差劲了许多,最近突然想搞御考,并且时间是三个月之短,明显是身子撑不住了,太子殿下是幼狼,未必防得住毒杀。
太子若不死,就会因此怀疑陛下,他们才从中作梗,让父子二人闹去,不论太子会不会求他们,他们都能渔翁得利。
太子要是丢了凝那更好,还剩下个稚嫩的二皇子,岂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乐无盛温和一笑,声音柔柔的:“我等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太子殿下年纪不大心却不小,总该吃着苦头才明明不能事事如意。”
明明是做坏事,他说的却好似长辈教导晚辈似的。
胡至臻心里为他感到可惜,面上却不显,反而也跟着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提议道:“只我们三人恐怕不够,还需再寻些合适的人选帮咱们才行。”
乐勿盛挑了挑眉头,“你不是同陆大人关系好么,我看他也是对家人好的很,不若胡大人去问问?”
胡至臻心知他要是不愿意就要被怀疑了,点头道:“此言有理。”
陆大人指内阁学士,这是个正直无私的人,要拉过来恐怕不容易,胡至臻却表现得胜券在握,仿佛一定能成功似的。
乐勿盛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怀疑的心思还没来得及生出来,就被胡至臻后半句话打断了。
“乐大人也不要让我们失望,您的朋友也不少呢。”
他说着,眼睛还若有似无地瞥了瞥纪志临。
这意思很明显:咱们谁都不信谁,那就拿出些诚意,多拉些人让咱们这船,利益绑在一起换作大船,这船才不容易翻。
乐勿盛笑意加深,颔首道:“那是自然,胡兄不必担心。”
外头冷风呼啸着,不知何时起竟下起了大雪,鹅毛似的一朵朵白自天际悄然而至,胡至臻抬头看了看,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好似飞舞的雪花一样纷乱。
几人各自分别回家,天地既白,遮掩住了一切,地上没有脚印,他们待过的包厢里也没有声音,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是一场幻觉。
狼狈为奸的一幕没有外人看到,也不会轻易地传到旁的谁耳朵里。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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