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县“岁月甜”蔗糖坊灯火通明。几个不三不四贼头鼠脑的泼皮无赖,正围着一张大圆桌叽叽喳喳,兴奋的不已乐忽。圆桌的中间整齐的码放着好大一堆光洋。所有贪婪的目光都被它所吸引。
圆桌的上方坐着一个中年汉子,他的外表结实强健,目光阴沉而傲慢。猛一看挺潇洒,再细看才发现,他的眼睛总斜视着,一只眼睛并不随另一只眼睛而转动。用艺术家的语言表达的话,那两只眼睛应该是不在一条线上,视物也就不是一个方向喽。这并不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却让人感觉这种眼神的不真实,好像暗藏玄机,随时都在算计人,使人深深的感觉到不安和害怕。
据说,他原来的样子不是这样,有一张漂亮的脸庞和十分周正的眼睛。有一年带着几个泼皮无赖到莱阳诈骗,被人识破后,打得几个泼皮皮开肉绽,腿也被打断了,想逃都无法逃。好在他只是脸上头上受了伤,拼着老命撒丫子就跑,晕头晕脑的不知跑了多远。确信身后再无人追赶,这才找了家三流诊所包扎了一下伤口。又赶紧赶到他的地盘,派人去把被打伤的那几个无赖拖了回来。伤好后,他的脸不仅变得狰狞可怕,眼睛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从此后,他再也不照镜子,自己都嫌自己的相貌丑陋。他的脾气越发的怪张暴戾,手下的泼皮无赖更怕他了,谁还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时间久了,习以为常。人们看习惯了,似乎也感觉不到丑。仿佛他生来就是这个相貌。
“周东家这一炮可厉害,一下子就打中八千多块。我们兄弟都跟你占光喽。哈哈哈!”
这是一张精瘦如猴子的脸,却有一双狡黠的眼睛在眉毛下炯炯闪光,正像荆棘中的一堆火。他叫曹光亮。是周善仁手下的得力干将。发起狠来不要命,阴损而狡诈。同伙的人都怕他。周善仁是用金钱维系着这种扭曲的关系。
“曹哥说得对。周东家就是我们的脑袋,我们就是他的炮灰,他说往哪冲我们就往哪里冲。只有听周东家的才有香的吃、辣的喝、美的睡!呵呵!”
又一个呆头愣脑的棒锤捧场说。
“那是!我们周东家是谁?不仅广阳有了名,一提起周东家的大名号,有几个不怕的?眼下是打出广阳,威振宝阳和晋阳。以后,把梅阳的魏久义拿下,川中半壁可就是我们周东家的天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家陈德子就是会说话。尽往爷心尖尖上说。爷爱听!”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个叫陈德子的人。调回目光,从每个人身上威严的扫过。“大家都听到了吧?只要跟着爷好好的干!就有花不完的银子,漂亮女人仍由你挑,想睡谁就睡谁!烟花柳巷的婊子不过瘾,就到外头拉几个没的黄花大闺女回来,让你们给她。那种劲仗美不美?爽不爽?”
“美!美透了!爽呆了!”
几个男人的脸上漫着放肆的浪笑,美滋滋的答道。
“周东家!放心吧!我们就盼这一天了。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永不叛离!”
“我也是!”
“我也是!”
“有这么好的东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睡美人!谁舍得叛离呀!”
在坐的各位几乎人人都表了忠心。周善仁这才满意的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只要大家齐心,香的辣的随便吃随便喝。”
炯炯有神中,透着几分狡黠和怨毒的眼光投在曹光亮身上。“曹猴子!把这些光洋给大家分了。今天晚上仍由你们去享受,酒肉随便吃,美人随意睡。明天爷有新安排。曹猴子、陈德子得随爷出门。不要喝过劲误爷的大事。”
抬手指着桌子上的另外几个人道:“你、你、你、还有你!吃喝玩乐都随便,就是别跟爷搞些事情出来,还得爷给你们擦屁股。过几天爷又有一笔整钱进帐。你们就放开胆子使劲搞吧。爷总让你们活得不想死去!”
说完,谁都不看一眼,扭头就往外面走。刚刚走出作坊的大门,黑暗中窜出一个人来,吓得他猛一激灵。一个鹞子翻身,电光火石间伸手狠厉一抓。抓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哎哟!你想抓死我呀?”
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原来是他老婆。气恼的放了手。凶巴巴的嚷道:
“黑灯瞎火的你躲大门外头干啥子?差点吓死我!我当是奸人想暗算我呢!”
周钱氏忧忿的斜睇着他道:“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亏心事做多了才怕别人算计呢。”
“少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有啥子事?快说!不说我可要走了。事情还多得很呢。”很不耐烦的样子。
“仁哥!今晚上回家睡吧!我们都一个多月没在一起了。我……我想你,想要你。”
嗲嗲的哀求声。就着那股娇滴滴的劲往他身前靠。他厌恶的推一把,恶声恶气的说:
“哼!熬不住了吧?拿根黄瓜自己解决!我这有事顾不上。”很是嫌弃鄙视的道。非凡ffx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