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礼听了,也不由得鼻尖发酸,说道:“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人间最大憾事。”
胭脂红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一时用完饭,大家到观中厢房小坐。门外小厮来报,张道长要进来请安。魏元直听了,忙道:“快请进来。”
张道长进来时,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个平安符,笑道:“这是我根据公子和小姐的八字,念经祝祷而成的平安符,望公子和小姐身体康健,平安吉祥。”
魏元直知道这张道长平日里和城中的达官贵人多有结交,加上大唐李氏认为自己和老子李耳是同宗,所以对道家礼敬,因此他对张道长从不敢轻慢。
“有劳道长挂念!”魏元直站起身,拱手致谢。
魏明礼站起来,微躬身行礼,伸手将托盘接了,而后走到薛家三女儿面前。胭脂,香脂,凝脂分别起身谢道长,并将符拿过。
“道长请坐。”魏元直道。
张道长依言坐下,脸上挂着几不可见的笑容,向魏元直道:“魏大人每年都为尊夫人做道场,祭奠尊夫人,老道虽是方外之人,却大为感佩。都道言传身教,公子如今能得圣宠,朝臣称赞,都是大人教子有方的缘故。”说毕,又笑道:“前几日,有一位小姐到观中进香,我见她知书识礼,聪明蕙质,家中有些根基,模样儿也生的好,贫道当时便想,公子尚未娶妻,若能撮合一对佳偶,也是贫道的无上功德。”
胭脂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嘴唇却刷地白了,好像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猛击了一拳。一时间,她如遭晴天霹雳,根本无暇反应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一动不动地盯着魏明礼,她的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道长的好意本不该辞,只是犬子心性未定,磨炼未足,还是等两年再定吧。也劳烦道长打听着,若遇到合适的人家,告知我一声,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说罢,只见杨宛如笑道:“张道长,我正要去给太上老君添香油,求他老人家替我照看我的三个闺女,不知您是否愿意挪步为我念段经文,以示我的诚心。”
张道士一甩拂尘,道:“无量寿佛,施主诚心,贫道岂敢推辞。”说着,随杨宛如走出厢房。
尤在房中端坐的魏明礼心中生气,但不便发作,直忍到回家,才将闷气吐了出来,“这个张老道,不好好修他的道,倒是关心起我的婚事来了。”
魏元直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人之常情,你如今连连高升,奇货可居,以后来咱家提亲的人怕是少不了。”
“都是些势利小人!”魏明礼哂道,“娘的牌位在清虚观放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张老道何时上心过!方外之人,哼!他也不怕老君看不下去,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