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能说过朱局长的教授们当然只得打道回府。
朱局长的办公室距离科技大学很近教授们是直接走过来的,因为数学学院和科技大楼新楼相近,大家回去和来时一样是同路。
走在一道的教授们现在是复制粘贴般地失落神情,各自长吁短叹着。
偶尔有出校的学生路过在发觉这里全是教授后便连招呼也不打迅速地转身撤离恨不得能有多远离多远。
走了好一段数学学院院长按捺不住了:“你们就这么打算这样顺着她决定?不再说说了?”
他的话里没有指明,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指的是谁。
许教授摇了摇头,苦笑:“这能怎么劝?我们刚刚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劝劝老朱指望他去干涉,可真要倚老卖老我们可干不出这事我看你可得多学学以前先人的好文章,古代人都知道不能仗着年长随便指手画脚知星能做项目负责人靠的是她自己的能力我们能建议,可不能要求。”
他们这回之所以来找朱局长倒也没什么私心,只是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总觉得术业有专攻光刻机这一是还没研究到头,二是深耕下去尚有不少值得探究的技术,宁知星大可以在这行业耕耘一生。
可这也就是一时冲动,仔细想想,知星本来就是研究的项目多门门精的类型。
这要真细想下去,没准他们真拦成功了还就耽误了国家铁路技术的发展呢!
何教授:“你还说我们,你自己怎么不劝?”
数学学院院长被这么一怼,也不好意思了:“那这不是劝不动吗?”
说到这,他就有些羡慕了,这宁知星的好相处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而他们学院的肖烨嘛则是完全的特立独行派,和他相处的时候,那是不能有半点含糊、说话的艺术,必须得完全直来直往。
不过这么说并不代表肖烨连基本礼貌都不懂,他只是和人的界限感很强,相对喜欢自己待着,很少麻烦别人,和他相处很轻松,不过也仅限于相处,一旦你想要和他稍微亲密点,便会感到他身边围绕着的越不过的膜。
最早吧,他作为数学学院院长还想着不能耽误这么个好苗子,他恨不得把自己毕生交际功力传给肖烨,好让肖烨会人情世故,最好是直接八面玲珑。
尤其是之前肖烨跟着国内那位数学界大牛出国交流的时候,他更是交代了个没完,既希望肖烨能够在大牛那好好刷脸,最好是能和那位大牛有个师徒名分又希望他在国外的时候不要太过耿直,多认识几个学界的知交好友。
他所有劝说的这些,肖烨全没用上,数学学院院长本来还着急呢,可后来他才发现,肖烨已经凭借自己的才能经营起了人脉,现在每个月肖烨这都能收到来自国内外的信件,寄件的人大多是海内外在数学界小有名气的学者。
他这才恍然发现,对于有的人来说,不社交也是社交的一种。
只是在之前那么多事情的对比之下,肖烨同宁知星的来往便显得神奇了起来。
这难道是天才和天才惺惺相惜?又或者说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们来往的时间长,便做到了破冰?
可他偶尔观察到两人交流的时候,好像总是肖烨更主动一些。
何教授:“你都劝不动还指望我们劝动啊?”
他顶了数学学院院长一句,这便有些迁怒了,虽然吧他们心里有数,这是知星去拐的肖烨,可这肖烨不是能不答应嘛?知星是不会有错的,错的一定是别人。
呛完了,宁知星实验组的教授们对视着便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丝毫看不出年纪。
“诶,你们怎么忽然走得这么快?”数学学院院长有些懵,好好地走着路,怎么还来了个突然加速的?
“我们忙得很,回去还有实验,而且还有要事得做!”许教授耐心地给了个解释,“实验室这边我们都离不开,我们问过知星,她说到时候只和肖烨一起去,我们这不得找认识的朋友关照关照她,这种大会,大家各执一言的,有时候还有人在会上直接吵架,这可不行!”
他还没说关键,他一定得和好朋友们强调一下,到时候帮着看看阿星,可别让她被别人拐走了。
刚刚还说着不能过度干涉的他们这会已经迅速地操心了起来,生怕宁知星出门一趟受委屈。
何教授现在不干行政活一身轻松,拉着许教授便示意他加速。
宁知星虽然自己不爱运动,可对于教授们的身体健康很是上心,新旧实验大楼下面都有他们实验室自己做的简单健身器材,教授们也在宁知星的要求下定期参加了强身社的锻炼活动,现在走起路来可比每天蹲在那看书计算写报告的数学学院教授们要快。
人走得太快,这距离一下就被拉开了。
学校大门用来入门识别的系统自打启用后一直在升级,从最初的效率不够门数来凑,入口处一口气搞了五台机器有时高峰期还要排队,到现在的卡即差即识,高峰期只要五台全开基本都能顺畅运行,全都仰赖于宁知星项目组的自发升级。
作为甲方的学校,其实从未提出过任何要求,倒是作为乙方的宁知星项目组一直在主动自发地投入研究,他们通过记录出现的问题和大量的数据喂养反复更新升级,现在已经有不少单位来这了解情况,打算在他们那也安一个了。
眼见许教授和何教授带着他们那堆项目组的人消失在门后,数学学院院长脸就黑了。
真是的,搞得好像谁不着急一样。
“太宠了,这还说不干涉呢!比人家爹妈管得都还多。”
他委屈!他甚至都不知道肖烨要去参会的事情,虽然他心里有数,等到真要走前肖烨肯定会请好假,可问题是这个吗?他要的是个态度。
听到这话的教授略一蹙眉,本想反对,可略一思索还是决定要哄一哄明显今天受挫严重的院长,哄哄吧。
“院长说得对,你就不一样了,你肯定不会干涉什么。”
“你这说的像什么话?”院长立刻反驳,“我们这情况能一样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肖烨他不大会和外人相处,之前大家还没熟的时候,我们院里还有一两个老师觉得他恃才傲物,你没听那些教授说吗?他这回出去和往常不一样,那可是会在会上大吵的。”
“数学的对错一般来说,总能说服彼此得出一个结论,可他现在研究的那些能一样吗?大家各有考量,这种得不出正确答案的讨论最烦人。”
“所以,您的意思是?”
数学学院院长义正言辞:“我当然也得回去联系人了,我得让认识的人多照顾他,提前把他的情况和大家说一说,以肖烨的个性,这要是被别人欺负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
这还说人家宠呢?自己有好到哪里去吗?
不过教授说得对,是该找人只会一声。
原定好要参加年后举行的货车加速和道、铁路规划大会的教授们有不少都收到了来自朋友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有些懵,毕竟打来电话的教授们之前主要研究的方向和他们不太搭嘎,本以为是闲聊些别的,却不想他们直入正题,立刻就谈到了那场大会。
经历了多个电话袭击,人缘最好的那几位教授已经总结出了通话的关键。
这马上要召开的大会上,有一位被推荐来的科学家,是科技大学少年班的学生,同时也是国内现在年纪最小的博士兼科大教授,对方叫宁知星,这回来还带上了他们科大的另一位天才数学家肖烨,两人都是正儿八经要带着方案来参会的。
这两位有不少共同点,都年少且聪明、都有不少的研究成果、都很受周围的同事老师关心,打来电话的教授们车轱辘强调的头一点,就是希望多关照一下他们家的未来之星。
不过关于宁知星,被三令五申的重点是得全方位保护,不要让她被人挖角。
另一位肖烨呢,重点则是他不会讲话,要是说话太直接,不懂婉转也请多多包容。
两人是人都还没参会,就已经在要参会的教授们心中留下了独一无二的印记。
在把这两个名字深深地刻入心里的同时,教授们的心中也生出了些荒谬感。
这些打来电话的教授们,怎么说得好像这两人初次参会就能掀起巨大波澜一样?而且还说得像是他们不会照顾新人一样。
再说了,他们有这么见人就挖吗?他们有这么容易生年轻人的气吗?
这可就想太多了。
有两位这次参会的教授私下就这事打了个长长的电话,在电话快到结束的时候,他们忍不住说出了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