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两年三升为州县 旧谊新燃作荡情(1 / 1)红楼之荣府长房首页

当着婆婆的面说的好听,因有上回的教训在,颜氏压根就不愿意干涉妯娌房里的事儿,私下还嘱咐了贾萱两句,叫她提防冲撞孕妇,贾萱撇撇嘴:“娘,世人个个都重男轻女,咱们女人家什么时候能压过男人去啊?”  “怕是难!”颜氏顺口溜出了心里话,“咱们大青要跟茜香国一般就好了!”  贾萱闻说不满:“娘,您可是号称大青女储的,怎么也说丧气话!”  “大青女储是男人捧出来的!”颜氏叹口气,“大姑奶奶,不怪当娘的嫌弃你,我就算多选四个儿媳也比给你挑一个姑爷容易!”  贾萱翻了个白眼:“娘,这绝对是您的肺腑之言。”  娘儿俩一边看帐一边讲些吕邓冯武刘的轶事,正在感慨,春兰进来回:“主子,太太请您上房说话。”    “赖大的儿子?”颜氏微皱眉头,“赖尚荣既在咱们家的奴籍,如何谋得了出身?”  张夫人解释:“你且不知,赖大的老子跟先公爷上阵负过戎伤,老公爷许他恩典,日后将他长孙放籍出来,所以那赖家大儿子落地后就该算良民的。早先并没有办户籍,直赶茗哥儿与英哥儿百岁,赖大趁着老爷高兴求了一回,既有太爷的话放着,老爷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后来知道他肚子里有墨水,索性送佛到西天帮着捐了贡生——”  主子的恩典不是随意开的,赖大的靠山是贾母,贾赦此举一为给母亲面子,二能笼络赖大忠心效力,端的是一举两得。  颜氏笑道:“如今竟是得陇望蜀了?”  “这却是老爷的意思。”张夫人道明原委,“广德州地接南省,放他在那儿一来照应老宅,再则府里南下北上的能有落脚地界。”  早先贾赦给赖尚荣谋职,李晋卿将新近的县缺儿拿给他拣择,偏远、富庶之地自然不做考虑,广德是三省交界之地,虽不算穷辟州县,境内颇有落草的强梁作祟,若叫族人前往,保不准会有山高水低,万一治理无法还要牵累贾家声誉,赖尚荣的身份正好合宜,是以最终把它讨了来。  颜氏想一想说:“纵是如此,还得敲打他两句,毕竟从荣国府出去的,有了闲话好说不好听。”  “正是如此!”张夫人说明打算,“晚些时候赖家必到荣庆堂磕头,咱们先去等着,有话只管训得!”  “成。”颜氏点头应了。  于贾家来说是举手之劳,对赖家而言则算泼天大喜。等吏部批了官凭文书,从赖大之母到赖尚荣,祖孙三代都到贾母院中谢恩。  赖大之母赖嬷嬷原是贾母的陪房,在荣府颇有体面,也得了座位看着孙子向上行礼。  贾母含笑点头:“这身官服穿在身上,可比寻常威武许多!”  赖嬷嬷欠身道:“都是老太太的福荫、大老爷的恩典!奴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颜氏自然不会扫贾母的兴致,低着眼淡淡地说:“老爷是成人之美,但要有了官声给府里贴金,让老太太与老爷面上好看比什么都强。”  赖家祖孙连声应着,赖嬷嬷赔笑:“公主大奶奶训诫的极是,他个奴才秧子,积攒几世善果修到如今的造化,做着一州主官便是一州父母,若有不好的话传出来,非但主子脸上无光,奴才也断断饶他不得。”  众人便道:“这算妄自菲薄了,您的孙子是不差的。”赖大媳妇赔笑:“因着主子给了偌大恩典,奴才再是难以报效的,商议着就在家下园中摆几桌酒菜,请老太太、太太、奶奶小姐并爷儿们赏脸下降,教奴才们好生尽尽心意。”  贾母需给陪房面子,先就表态:“我最喜热闹,但有戏酒必定去的。”  张王尤三人都凑趣,也答应会去。  颜氏自然不能给赖家显威,只嘱春兰:“定了日子提着葵儿伺候老太太过去。”  凤姐素喜热闹,如今被张夫人禁着安居养胎,巴巴望着婆婆指望跟去散心。  张夫人也知道她被拘的狠了,略想一想后微微点了下头。  凤姐喜不自胜,比方才欢快了十倍不止。  乐极生悲四个字就是这般来的。  隔了数日,赖家收拾停当后果然上门来请,贾府女眷去了大半。  颜氏正在理账,春兰进来传话:“主子,林之孝家的有紧急事儿回您。”  “嗯?”颜氏仰起头,推开算盘说,“叫她进来。”  贾茗贾英都在院中的沙窝里打滚,林之孝媳妇与看守乳母闲话一句,这才起身跟着春兰进屋。  朝颜氏行了礼,林之孝媳妇道明原委:“主子,今儿琏二爷休沐,也去赖家吃酒,不到正晌回来,原歇在外书房,不想没经许久,二爷跟前的兴儿领了鲍二家的过去——如今二奶奶有身孕,万一动怒伤着胎气,家中又要添了是非出来,故请大奶奶示下。”  “鲍二家的?”颜氏蹙眉,“荒唐!”  林之孝媳妇解释:“大奶奶有所不知,这鲍二家的原是二爷的通房,娶亲前才打发出去的。”  “知道了!”颜氏捏捏额头,“你赶紧去赖家,悄悄回给太太知道,再打发人告诉兴儿,把事儿遮过去最好,不然回给老爷打断他的狗腿!”  林之孝媳妇答应一声,犹豫了一下又说:“大奶奶,方才周瑞媳妇也在远处遥遥看着,奴才怕瞒她不住。”  “老爷太太盼这个孙子盼了几年,好容易有个结果,万万不能再出纰漏。”颜氏点着额角说,“先拿帖子把太医请了来候着。”  周瑞夫妻受女婿所累,而今只能在荣府夹着尾巴做人,虽说她是二房的人,到底惧怕张夫人威严,打听出机关后且不敢立时向主子卖好,再三权衡后方觑空在王氏跟前含糊回了。  不等王氏理清头绪,张夫人先已从林之孝媳妇口中闻说了详情,咬着牙掂量一番后请示贾母:“琏儿家的有孕在身,媳妇想带她先走一步。”  贾母点点头:“我坐一坐也回去,你只管照看好凤丫头即是。”  王氏见张夫人抢先领着凤姐离席,纵然有心谋划也是不能了。  到了荣国府大门口,张夫人吩咐儿媳:“有御医在东院请平安脉,也叫你一齐问视,不可负了公主的心意。”  凤姐忙道:“媳妇这就过去。”  张夫人这才往外书房而来。  把风的兴儿一眼看见张夫人,真魂吓飞了大半,抬脚就想跑去送信,早被洪琦家的叫住:“小崽子竟在太太面前拿乔,还不站下等着发落。”  兴儿无法,只好跪在在路旁行礼:“小的给太太请安!”  张夫人喝问:“琏儿呢!”  兴儿立刻知道漏了消息,哪敢再给主子隐瞒,双股颤栗地回道:“二爷——二爷在里头。”  “拿了!”张夫人一行说一行往里走,“等我先处置了琏儿再与你算账!”  俗语讲“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贾琏原与鲍二媳妇有旧,如今自是无限恩爱,云收雨住尚在难舍,靠在一处说些编排凤姐的话。  林之孝家的与洪琦家的领着几个媳妇站在门外,听到里头言语后咳嗽一声:“二爷,太太等您回话。”  贾琏听得这一声立时白了脸,且不及问询许多,匆匆忙忙穿了衣裳起来,等他一出门,两个媳妇立时入内将鲍二家的押了起来。  贾琏一步三挪走到正厅,硬着头皮跪到母亲身前:“太太。”  张夫人抬手就给了儿子一个大耳光:“下流胚子!读了二十年书都进狗肚子里去了?”  “儿子知错了。”贾琏小声道,“太太仔细手疼。”  张夫人还要骂他,恰巧鲍二媳妇被推了来,正好有了出气的通道,立时喝命林之孝家的:“给她二十个嘴巴!”  一个粗壮媳妇立时上前,抡圆胳膊开始掌嘴。  贾琏急忙道:“太太,都是儿子的不是,并不与她相干。”  张夫人把手里的茶盏一掼:“把兴儿带了来。”  兴儿看着眼前情景心如乱鼓,白着脸不敢说一个字。  “好奴才,不指望你规谏主子向正,竟敢勾着爷儿们□□!”张夫人冷声道,“今日若饶了你,荣国府在大青朝还能有名声么?”  兴儿汗出如浆:“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张夫人一拍桌子:“重打四十板子,立刻发卖出去!”  兴儿磕头如捣蒜:“太太超生!太太超生!奴才再不敢了——二爷救命——二爷救命——”  贾琏刚想给小厮说情,张夫人又道:“连同这个不知廉耻的□□,今日给他们助拳方便的全部发卖!”  为人父母大抵都有相似的心理:“自家孩子是好的,万一做了不好的事儿也必定是受了坏人的挑唆。”当娘的既怕儿子走歪路,深恨的便是他们跟前心地不纯的下人,再有凤姐正怀身孕,倘若损着没出生的孙儿岂不后悔终身?任凭贾琏如何求情,张夫人就是不松口,听得烦了索性吩咐洪琦媳妇:“瞧瞧老爷回了不曾,把他请了来。”  这话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贾琏紫胀着脸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