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麻不仁叹息说：“总不过是那位继任者，叫什么来着？噢，叫段兴阳，段大人。他把老夫过去贪赃枉法，买官鬻爵，包庇人犯，强奸民妇，纵子行凶，等等事情全部抖搂了出来。这一回，是死定啦！”

“嚯嚯！你还真没少干啊！”卜逢时说：“其他的罪行都还说得过去，怎么还强奸民妇？你那时候是京兆府尹，家中少说也有三妻四妾。就是看谁家的女人，招呼一声也就来了。怎么还强奸？”

“唉！哪里是强奸呐？”麻不仁说：“西街有一个卖字画的，卖一些花鸟花卉的画儿，老夫平日里喜欢写写画画。喜欢摆弄这些玩意儿，经常光顾他的店。他的娘子面目皎好，生的好看。老夫鬼迷心窍一时就迷了她。一来二往渐渐了手。偏有一次在她家里让她男的堵住。当时他娘子害怕，就说是被老夫所强。老夫当时是京兆府尹，自然将此事压了下去。给了他些银两，草草了事儿。没想到，老夫失势以后，那对夫妇便到新官那里告老夫强奸。你说冤不冤？”

“哈哈哈哈，”卜逢时大笑起来：“世的事呀总是这么奇怪！坏人永远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杀头倒也无所谓啦！”麻不仁委屈地说：“只是这强奸罪——说起来不好听，实在太有损体面！这让老夫如何面对？如何做人？”

“哈哈哈，你还要面对什么？还做什么人？”卜逢时说：“难不成是无颜面对阎王爷？到了阴间还要做人？哈哈哈哈！”

“到了阴间还是要颜面的！”麻不仁说：“无论到哪，颜面总还是要的。”

“天下厚颜无耻的人多啦！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卜逢时说：“我要是阎王爷，我就不收你。让你永远活在世。”

“为什么？”麻不仁问。

“因为你到了地狱，会把阴间也带坏哒！”卜逢时说：“我相信，像你这么无耻的人，就连地狱里也不多见。”

“切！懒得理你。”麻不仁说完，卧到牢房一角去了。

果然过了没几天，麻不仁就被套号服提出去开刀问斩了。

临出牢房他还回头对卜逢时说呢：“老夫先行一步，到那边打个前站。你随后过来也好有个照应。毕竟在一个牢房里待过，也算是有缘。记住，无论到哪儿都要保持颜面！”

······

盛朝的朝堂之天天争论不休。到后来，都拗不过江白石。只好答应把卜逢时放出大牢。江白石请求恢复卜逢时的品级。朝堂没有一个愿意的。吵来吵去，最后给卜逢时一个六品参军的职位。让他跟随江白石到前线去戴罪立功。江白石担心卜逢时嫌职位太低不会答应。

“委屈大人啦！”江白石说：“待平定叛乱之后，本侯再给大人请功。一定让大人官复原职。”

“那都不重要。”卜逢时说：“君侯不要纠缠此事。卜某担心的是前方战事。只要能阵杀敌，为朝廷办事，为陛下分忧。卜某心满意足。其他的，不足挂齿。”

“果然如公主殿下所言，大人胸襟磊落。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江白石说：“然而，建功立业也需要有个平台。品级虽然不足恋，但是没有品级许多事情做不了。大人回到前线，依然掌管兵马大权。天子斧钺仍然交由大人掌管。本候别的不求，只求尽快平定南方叛乱。”

“君侯是兵马大帅。君侯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卜逢时说：“卜某尽力替君侯筹谋。兵马大权卜某是不敢掌的，替君侯看守天子斧钺还是可以的。”

“那就行。”江白石说：“只要大人肯尽心筹谋。相信一定能够早日平定南方叛乱。”

······

陈浩南听说江白石做了前线主帅。动用了各种关系在朝中运作，千方百计替自己免了罪。朝廷准许他带领兵马重返前线。

“像这样的人就该在全军将士面前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卜逢时说：“若卜某此时还是主帅，绝不会放过他。”

“他既然愿意重返前线，又获朝廷恩赦。就允他戴罪立功吧！”江白石对卜逢时说：“他和本侯也是多年交情。大人就看在本侯薄面，饶过他吧！”

“君侯说饶，谁敢反对？”卜逢时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六品参军，怎么敢斩二品大员？”

“大人不要多心。”江白石说：“本侯是说过大人仍掌兵马大权。也说过天子斧钺交给大人。大人有生杀大权。但是，陈浩南根基颇深。斩了他，会惹来许多麻烦。牵一发而动全身。大人日后还要在朝中为官，有些人还是不要得罪为好。江某知道，大人立身持正，铁面无私。但是——如今的朝堂之，不偏不倚，不选择立场是站不住脚的！”

“君侯打算怎么做？”卜逢时问：“关于南方平叛之事，军侯打算从哪里入手？”

“我也正想问问大人你？”江白石说：“大人打算从何处入手？”

“我想——回到前线，把段兴阳也叫过来。和其他众位将领一起商讨商讨。”卜逢时说：“眼瞅着开春了。应该有所动作。”

“好！本侯就依大人。”江白石说：“大人还有什么想法，尽管对本侯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