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希望,那苏家郎君能助夫君一把。
“爹,洗脚!”铁虎端着温水放下。
看着自家大郎,铁虎泡着脚,看了看他:“爹不在家中,要照顾好娘亲小弟。”
“我省得。”铁虎许久才开口:“爹,此行凶险,万万要谨慎,事不可为,就先走为上。”
拍了拍他肩膀,铁牛笑了笑:“爹也省得。”
月上柳梢头。
火坑旁边,苏白打了一个哈欠,认真的看着小锅里浓浓的粘稠汁液,那些黑色的汁液冒着一个个气泡,在火焰的灼烧下,变得越发的粘稠起来。
见火候差不多,苏白小心翼翼的把煮烂的根茎挑出来丢进装了半桶水的木桶里,继续熬煮片刻之后,最终将黑色汁液都倒进另一个小碗里,足足半碗。
拿着箭头一个个浸泡到小碗里,又涂抹均匀,放在一边烘烤,又拿起匕首细致的涂了些液体,才把小碗放到土灶,准备里进行烘干。
摘下脸上蒙得厚厚的衣物,苏白翻动箭矢,看着渐渐干燥的箭头,拿着箭壶等待烤干,装进箭壶里。
成了。
足足半个时辰,才取下小碗,用竹片刮下粉末倒进石臼,用石杵碾了一遍又一遍,耐心的观察着粉末,直到变成细细的粉末,才装进一个小小皮袋里,挂到腰带上。
从上午干到现在,才弄出这么点东西,也就是苏白耐心,为了多个手段,不惜时间。
“经验少了,只认得乌头,日后,得找铁牛哥好好学学。”苏白喃喃自语。
今日去打谷场回来的时候,苏白看着屋边的几颗乌头草,脑子灵光一闪,便拿来做了药粉,只是有些可惜,寻找了许久也没有见着更多乌头草这种好东西。
上山,其实是很少用药的,就是用毒,也是针对猛兽用,用的也都是麻痹散居多,剧毒大的并不常用,普通野兽若是能打到,都是留着吃肉,用了剧毒,也不敢下肚。
苏白做这些东西,其实也只是有备无患。
能让自己多一分手段,他不在乎是不是麻烦,遇到麻烦的时候,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不是大都市,没有人会保证你的安全,除了自己。
“怎么这个时辰还不来?”凑到窗前,看了看月亮,苏白已经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说好的子时便来,这都快丑时了,也不见人影,难道是不来了?
言而无信,若是早知道今晚不来,刚才就不洗这么干净了。
有些后悔等了这么久的苏白,吹灭了油灯回到卧房,只是少赚了几两银子,心里空拉拉的,横竖都睡不着。
许久,才安稳睡下。
不远处,和苏白约好的小娘子,正看着怀里似藤蔓一般缠着自己的侄女,月色高悬,她自知今夜是无法离开了,长长叹息一声,叹息里,带着无奈又可惜。
每每传着流寇,住在隔壁村的大哥,总是会被娘家父亲要求过来住两天才离开,生怕她一人寡居有个闪失,这次闹飞贼,也不例外的大哥带着孩子准备小住。
孔武有力的大哥时常来看看,再加上官府发的贞洁牌坊,倒是少有人对她不轨,纵然有贼心也是深藏不显。
本就是里正小女儿,看在家父面上,小竹村里,村正也对她多有照顾,几方面下来,不知不觉,就过了这难熬的十年,她也有了选择再嫁人的权利。
只是熬死了老公,熬死了公婆的她,村里早有闲言碎语,看似常有媒婆来询问亲事,也都是帮那些鳏夫,独身汉子询问而已。
她更宁愿独居,家资不少,平日过得也算清闲。
就是苏家小郎君那种品貌非凡的男子,落到小竹村这种山村里,她也能使些银钱,同去巫山。
万幸,小郎君是贫苦。
想到这里,看着平素里喜爱的小侄女,她也想弹弹小丫头额头,耽误姑姑大事,这许多年来,才盼来这么一个机会,盼来一个日思夜想的公子,就这样耽搁了。
天杀的飞天燕子,挨千刀的小贼,盼你中毒而亡。
看看天色,听着入耳的鼾声,她有些感叹,也不知道嫂嫂是如何忍受这鼾声如雷的,隔着一间客房,都能听到鼾声入耳。
又想这冤家了!
今日早晨一见,又是七八个时辰未见着,也不知,小郎君是否埋怨妾身不守承诺?
许久。
刚坐起来,就把身边的小姑娘吵醒了。
“姑姑,你怎还不歇息?”小姑娘迷迷糊糊的开口。
“燥热,汗多不适,姑姑要换身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