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九难面朝李琼,合十宣起佛号。
大晋三品宗师太多,顶尖人才僧多肉少,手下根本没几个弟子要亲自教导。
个个,比狗还闲。
不难想象,此刻一定有三品宗师正在赶来庆阳的路上。
九难不敢等了。
每拖一刻,便多一分遭遇大晋各路三品宗师狙击的风险。
到时一旦打起来,便不是主动做出让步,而是被迫的。
主动,佛门尚能保几分颜面。
被迫,佛门面子就要被按在地上踩了。
思及此处,九难肃穆:“李琼施主,你施下两副散瘟汤药方,功德无量,贫僧当奏请大宝法王,收回法谕。”
李琼似笑非笑:“你这意思是说功过相抵,一笔勾销?”
九难点头不语。
李琼轻笑:“若十行不收回法谕,你们是不是还会给我再来这一出?”
九难低眉:“此事就此作罢,大宝法王若有责罚,贫僧一力承担便是。”
李琼总算满意,欣然而拜:“多谢大师。”
“愿施主以后能善待我佛门子弟。”
九难垂首而去。
眼前即便没有各路诸侯声援,他也可挟西北百万疫民以镇佛门,逃出生天。
观此子诸般言行,韬略似海。
柳狸擅力尤可防,此子擅谋,却防不胜防。
回来经月,俨然气候已成。
实在不敢想象,佛门来日会出一个多可怕的大敌?
“大师客气,你们不来寻我麻烦,我已阿弥陀佛了。”
李琼打哈哈。
此事是暂告一段落,但设身处地,咱绝不会任由心腹大患发展壮大到足以威胁自身的地步。
十行佛法再是高深,也会以西域大局为重,来日必会再度出手。
而一旦出手,必然比眼前更加可怕。
背后,顾五奇、唐欢等人松绑退开。
一干人质疾步而过,大多面带怨恨。
李琼自言自语:“文僧破入三品,经十行戒持即可成为十四戒大法师,武僧最高却仅为十三戒半。”
“哈,好一个佛门的众生平等。”
衍空、度空为首的人质脚步微停,又陡然加速。
对面武僧个个怒容满面。
临别还要捅佛门一刀,真是可恨。
“戒疤并非代表身份,只是如那草木的枝与叶,各司其职罢了。”
金光驳过一句,领着众武僧快速离去。
却与九难背道而驰。
一个北归大同金阁寺。
另一个南回洛阳千佛寺。
……
进了城。
骡子一个劲往汗血宝马身上蹭。
李琼连打带阴恻恻恐吓,才止住它的丢人现眼。
路上,庆阳民众不知从哪得知李琼义举,夹道欢迎。
一口一个感谢大神医,无比热情。
经曲劫介绍,季无期戎毛半生,受封一等侯后,旧部大多跟随着举家迁入庆阳城,才有如此一团和睦的景象。
来到门庭广大的侯府。
李琼独自跟随季无期前去为老爷子诊治,余者被安排入一处独立雅院。
侯府很大,九曲十八弯。
路上,季无期终是没忍住:“李先生,你初回潘松卫时,修为应该只是九品初期,如今却已八品中期,难道我消息有误?”
彼此修为差距太大,藏不住很正常。
李琼:“我修为尽毁后重修,快些很正常。”
被老堂兄一口一个先生的叫,怪新鲜。
也不晓得哪个环节出问题,彼此虽相差四十多岁,但辈份相同,真还就是堂兄弟。
季约年老爷子,按辈份,咱其实也该叫叔叔的。
只是,当莫颜落发现,庆阳好多胡子发白的老头都该喊她堂嫂,甚至是堂祖母时,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李琼强憋笑意。
“哦,还有这等事?”季无期将信将疑。
李琼点头。
季无期:“容我好奇多问一句,先生原先是何修为?”
李琼:“四品巅峰。”
季无期张大嘴巴。
所谓巅峰便是直抵下个境界的壁障前,哪怕壁障再是铜墙铁壁,经久消磨冲击下,也终有冲破之日。
如曲劫,停滞三品大后期多年,前方云山雾罩,进无可进,根本摸不到壁嶂。
别看四品大后期与巅峰一线之隔,两者差距极大。
更代表着天赋悬如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