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林凡会高兴得跳起来，毕竟只需要简单地打扫打扫卫生，就能换来免费的食宿。但是林凡的表情很奇怪，既不高兴也不生气，居然还有些阴沉。

“对不起，大叔。请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哈？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大人会平白无故喂你吃饭、让你睡觉。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防御，嘴角勾起一抹不信任的冷笑。

这个世界的成年人居然让一个花季少年变成这样。难道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友好和善待吗？

“呃，那个……呼——”

潘云安长出了一口气，想压抑这种绝望的感觉。这个世界对这个15岁的男孩做了些什么？他到底经历过哪些可怕的磨难才来到这里？

老潘的心里有很多问题，但他不想像上次那样撕开男孩的旧伤疤。相反，他以缓慢而清晰的方式告诉林凡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仔细听着，林凡。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成年人，他们愿意无偿为饥饿的孩子提供免费的午餐，不要任何回报。何况，这也不是免费的，对吗？我要你每天给我打扫卫生。”

林凡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无论他如何搜寻记忆，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待过他。从老潘明显沉重的语调中，他感受到了他的诚意。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嗯，让我想想……该怎么说呢？”

老潘思考了一下，他希望用一种能让林凡理解的方式来表达。

“你拥有一种自己不知道的巨大天赋。我也不知道它有多强大。我想看到这种天赋，而且我不希望它消失。”

“你是说，我能听到……我在音乐方面有天赋吗？”

“至少从目前来看是这样。也许你真的是一个天才。”

“我懂了。”

林凡低下了头。老潘猜到了他低着头的原因。

“嗨。就算你没有天赋，我们也可以一起生活，直到你成年。我是个单身汉，你也是。”

林凡终于抬起头，向他道谢。

“谢谢你，大叔。我一定会用我的音乐天赋取得成功，报答你的恩情。”

“你这么说就让我更不好意思了……行了。而且你也不能只是随便混日子，你得开始努力学习。”

“……什么？学习？”

“是啊，学习。你从来没有上过学，对吧？”

“……是的。”

“那你会认字吗？”

“……只认得几个。”

“呃，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如果你没学过，自然不识字。”

林凡又低下了头。老潘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听着！早上店里开门后，就回你的房间睡觉。好好休息，起床后就可以听音乐。晚上打烊以后我们一起学习。我要教你识字和读谱。”

“读谱？”

“读乐谱。乐谱能帮助你阅读声音。”

“……阅读声音？”

“是的。这意味着你可以记录声音的音高和长度。你现在还不理解音色，所以还得学习一种乐器。你需要了解各种乐器发出的不同声音。”

“那……如果学会了读谱，我就能把我想到的声音写下来了吗？”

“完全正确。就是这样。”

潘云安感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孩子的脑子里肯定有非常独特的音乐。老潘想见识一下那种音乐。他需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真的莫扎特转世，还是说他只是个具有出色音感的简单记忆王。

如果林凡在作曲方面没有天赋，他就需要接受专业的训练。老潘想到这一步，隐隐开始担心起来。这得花多少钱？

“林凡，你可以过段时间再考虑创作。在那之前，你需要听大量的音乐。只有当你听得足够多，你才会明白如何制作你想要的声音。”

就这样，林凡开始在老潘的咖啡馆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