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已知晓此节。”白衣人正言道，“遂命我前来替小姐斩断红尘。”

“哦？”张三冷道，“却不知如何斩断？”

“你既是刽子手出身，何须明知故问。”白衣人淡道。

张三双眼一眯，手中断魂斩握紧。

转而心头一颤，想起丞相夫人，似乎真是三十而亡。

思量片刻，终是柔声问道，“夫人如何说？”

李秀英微一皱眉，似是左右为难，良久，终于小心说道，“不如我便先去，待说服了舅舅，再接夫君上山？”

张三身体一颤，手中断魂斩险些跌落在地。

强打精神，笑道，“我张家之事，向来是女人说了算。”

白衣人见罢，朝天空一眼望去，一只巨鹤啼叫一声，俯冲而来。

张三满面笑容，目送二人乘鹤远去。

临行前，李秀英似是说了些客套话，张三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

翊坤宫，熹妃将一方锦盒递给二皇子，肃声说道，“此乃天山赐下之物，服用之后可增加三十年功力。”

二皇子喜道，“世间竟有如此神药？”

熹妃淡声说道，“世间自是没有，天山之上却是常见。”

“母妃将司徒慧之女下落告知，竟只赐下此等寻常之物，这天山，便如此傲慢？”二皇子咬牙问道。

“聊胜于无吧。”熹妃叹道，转而眉头一皱，冷声说道，“本宫近日发现，你父皇身体似是有恙，皇儿还是早些服用此药，以备不测。”

“母妃何处得来消息？我观父皇今日仍在早朝……”

“皇儿可有发现，你父皇似是反应总会慢上半拍？”熹妃急声问道。

二皇子沉思片刻，木然说道，“听母妃如此一说，确是有些不太寻常。朝中文武每有上奏，父皇皆要沉思片刻，方有旨意示下，便是些细小琐事，皆要思量半天。”

“莫不是老年痴呆？”熹妃皱眉问道。

二皇子缓缓摇头，“若是老年痴呆，旨意便不会下得井井有条，倒像是被人控住了一般……”

“被人控住？”熹妃喃道，“皇城戒备森严，一国之君，岂会被人控住？”

二皇子微一沉吟，冷道，“江湖倒有传闻，在这南疆之地，有一种邪术名为蛊，可控人魂魄。”

……

“这张三，竟真的坠崖而亡？”镇南王皱眉问道。

戴总兵拱手道，“据道场兄弟禀报，李秀英随天山来人驾鹤北去之后，这张三便枯坐悬崖之上，七日七夜不眠不休，终是一口鲜血喷出，坠入深崖。”

“这张三既是神情不对，道场兄弟为何不出手相劝？”镇南王问道。

“近身三丈之内者，皆被一刀斩下首级。”戴丁勇回道。

“可曾派人至悬崖之下搜救？”镇南王复又问道。

“悬崖之下乃是黄河，川流不息……”

镇南王听罢，笑道，“这张三，虽是刽子手出身，手上人命无数，用情倒是至深。”

“听闻这张家祖上，原是盘龙岭一名猎户，至这张三已是最后一代。”戴丁勇不胜唏嘘，叹道，“天道循环，张家这唯一血脉，最后仍回盘龙岭，倒也算死得其所。”

“这张三杀伐果决，又与老二生了嫌隙，原指望关键时刻能派上一用，到头来却是白耽误功夫。”镇南王皱眉说道。

“道场死兵已成，没有这张三亦是问题不大。”戴丁勇拱手拜道，“宫内已是第九道旨意传来，还请王爷示下，是否立即发动，剑指京都？”

“只因我母后姓洛，这昏君便对本王另眼相看。”镇南王恨道，转而面色一沉，皱眉道，“只是朝中已无李承钢策应，这文武百官……”

“斩杀几个，也就老实了。”戴总兵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