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依着你的意思。”说着话时，刘繇脑中忽然响了一下，似乎年少时，在京郊，自己也是这般被师父护着，想学甚，师父请了各处的人来指点，只要自己想，师父也能变着花的准备。

“那我今晚守着太初睡，你看给他吓得。”安玉打断了刘繇的思绪，走到太初身边，“太初师弟，今晚咱俩一处，我守着你。”太初没吭气，只是眼泪哗哗的看着安玉，“师伯，您看给太初吓得。”

“都有这么一遭，他只是年岁小，遇见此事早些，你方才不害怕？”刘繇瞪了一眼安玉，将方才收了徐厄血液的瓶子放好，将那接过血的水玉杯子也一同放进了方才放药匙的罐子里。

“您打斗时不怕，您取血的时候是真怕。”说着话，安玉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生生发疼。

“怕什么怕，常人的血哪里有必要这样子取？”

“那是为何？”

“那徐厄，当年在京城豢蛇时，曾有庄内弟子探过，徐厄每月都会用一颗蛇胆，起初还是锦蛇的，后来是赤练，再后来就是五步蛇、过山峰，最后连西南夷的巨蛇也寻来用蛇胆，想来这几十年其血里都是好东西，取他血，也是想试试医典里说的‘药人解毒’是否为真罢了，再加上自幼时，徐厄本就不生病，这样的男子满十八岁本身也是一味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好药材。”刘繇对于这些的疑问更大，但身边除了徐厄，从未有一人能长久没有任何病症，故而，每当刘繇试药，总会懊恼当年没把徐厄抓回来，否则，自己试药岂不方便？

“还能这般？”安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当真有人养蛇为了蛇胆？”

“自然他是为了害人。”刘繇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安玉，“医药本身博大，自然有习医之人会有偏好，有人终身只针灸不开药，有人只把脉不针灸，也有的门派都要修习，自然也就有借着稀罕物养身以求延年益寿的派别，据说在吐蕃，还有以人做器修习的门派，都是源于医，走向却不通，都是各种选择罢了。”刘繇想到前些年师父差人带回的手札。

“以人为器？”安玉只觉得头皮发麻。

“头颅切下，颅顶做碗；以人骨为槌，击乐起舞；以人心做祭，活人生啖，以求长生……这些都是人做的。”

“那岂不残忍？”安玉感觉腹中有些反胃。

“中原医者，所求不过治病救人，虽则行医是下品，但实则从未有人能离开医者，但在别处，即便是人，也有多种用途……”刘繇说罢看着安玉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今夜便与太初一处，记着，偃墨身边莫去……”

原本安玉还想着偷偷去瞧下偃墨，这会子听了，只嘿嘿的笑着，“师伯你怎的知道我想去看。”

“明日再看，午后我才给偃墨用的药，你这会子进去带着寒气，于他并不好。”知晓安玉心中的小九九，刘繇想了会子，还是出口制止。“明日一早偃墨与那只小鼠，皆可看。”

“谢过师伯。”听着刘繇的承诺，安玉这才喜滋滋的牵着太初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