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寮不大，刘繇带着太初时，也算宽敞，现下突然多了三人，一下子便有些显挤，刘繇燃了烛火，皱着眉，看了下跟进来的

太初颤巍巍的想要去烧水，刘繇没好气的看了周围几个人：“他们过会子就走，你自己好生待着，不必忙活。”

若悔先生看着刘繇护犊子的样子，只是笑笑，对着太初道，“小太初，自己先歇着。”

太初苍白着脸，虽则不明白先生这会子到药寮来作甚，但话总归是要听的，随即拿了个蒲团，靠在墙角，看上去倒有几分可怜相。涵洇本想过去看看，想到如今自己的样子，只慢慢的退下兜帽。

“涵洇姐姐，你这是？”安玉进来便看见了如此模样的涵洇，心中满是诧异，“你怎的？变成这般？”

这是涵洇落完发之后第二个如此反应的人，之前来的青宇和青烜、太初、曾历，都未曾有这么大的反应，想来定是曾伯给山庄几个与自己常往来的弟子都打了招呼。自己平素与安玉往来并不多，这会子这个反应倒也正常。

“不小心沾了些毒物在发根处，位置特殊，只得将发先落了。”刘繇出声道，也是难得给涵洇解围，“不消一两年也就长回来了，这么大惊小怪作甚？”

“那岂不是两年都不能下山了？”安玉诧异道，“真惨呢。”

“你个臭小子，你何时见她下过山？”说着话，刘繇看向若悔，“急事？”

“方才寻到了之前云清留下的‘倾城雪’，拿过来与你瞧瞧。”说罢，小心地将用稀碎布条缠绕的香囊递给刘繇，“你且看看，这与涵洇身上的症候可有关？”

“怎的用如此的布条缠着？”刘繇抬眼看了若悔一眼，随即拿了小刀将布条割开，又顺手拿了旁边的铁剪，将香囊打开，拿着药匙小心的将药粉舀了一小匙，又点了一盏烛火，不顾及旁人，转身进了寮房角门。若悔并不愿解释这布条是涵洇为鸮鸟做的窝里面的，只安静的等着。

安玉好奇心重，自然的跟了过去，涵洇则安静的坐在蒲团上，若悔先生撩了袍子坐在一边。

角门外是扎起来的笼子，里面是刘繇养的各类活物，都是些小的，活鼠、兔、刺鼠……一些鸟儿。“拿着，”知晓安玉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刘瑶很自然的将烛火递给安玉，迅速的从小笼里捏了一只小鼠，稍微用力一捏，小鼠的嘴巴随即张开，刘繇迅速将药匙里的药粉灌进小鼠嘴里，之后又将小鼠的嘴巴捏紧，在旁边瞅了一圈，这才寻了个单独的小笼，将小鼠放进去，拿黑布盖了。“得了，回去吧。”做完一切刘繇手里拿着药匙，转身往回走。

“师伯，就这么放着了？”正惊讶于刘繇做这一切的熟稔，就听见说要回去，安玉忙问。

“得明早看下到底如何，这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的。”刘繇自然没放过安玉语气中的惊讶，但还是忍着调侃捏着药匙往回走，这小子，以后有的是日子调教。

安玉拿着烛火，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几眼那个遮了黑布的帘子，此刻，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主导，“这要是白日里，岂不是能看看这小鼠的发病过程？”安玉顺嘴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那是自然，不过现下涵洇最重要，实在要看，明日你与你师父先告个假，来看一整日也无妨。”刘繇难得如此这般好讲话。

“那便说定了？”安玉咧着一口白牙笑。

刘繇没有回话，只回了寮房。

寮房内静悄悄，若悔先生与涵洇离的不远，太初窝在墙角，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明日日出时分，才知晓该做何解，这会子看不出个所以然。”将手中的药匙丢到一个罐子内，刘繇这才浸了手，着手巾细细的擦了。“涵洇今日也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