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他不是这样的，明明之前……他对她很好，好到为了她可以和当时还是太子的汤骁反目。

她抬眼看他，“温懿，她对你来说便如此重要么？”

随顺帝垂下眼帘，芫华突然感觉到了帝王的威严，“你一直都知道答案，既如此，一遍又一遍的问又有什么意思？”

尤未央惨然一笑，原来如此。

她早该知道的。

可还是不死心，要一遍一遍的自取其辱。

她问自己，何必呢？尤未央。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伏着身子，将宫廷礼数做了个周全，“臣妾知道了，夜里天气凉，圣上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没必要为了臣妾这么不重要的事劳累。”

随顺帝皱了皱眉，似乎还要再说什么。

可魏美人没给他机会，几乎是随顺帝刚有往前一步的动作，她先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倒在地上，幸好身旁有一棵歪脖子树。

随顺帝伸手搀扶的动作顿在原地，半晌开口，“也罢，你也好好歇息。”

魏美人依旧没抬头，“恭送圣上。”

芫华看的糊涂，她好像看不清随顺帝、魏美人和温懿皇后这三人之间的关系，照魏美人所说，随顺帝应是将温懿皇后放在心上的，可随顺帝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又是将魏美人放在心上的。

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跟着随顺帝离去。

没人注意到，魏美人握紧了手，修长的指甲嵌入掌心，湿漉一片。

而她手掌下的那片雪地，已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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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花园里出来，随顺帝屏退了一众侍从，包括一直在他身边侍候的高密。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今儿个撤丧，他心情本就不太好。

来寻尤未央也是听宫人说，她来了御花园，他知道瞿淙葬在那个树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这宫中的些许事又怎能瞒得住他，可他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概是出于那些年的情谊，他始终是不忍心。

身为帝王，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两个人，一个深爱他，一个他深爱。

他闭上眼睛，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温懿。

那时她刚刚嫁给他，他从未见过那样厚颜无耻的女孩子，像是不知羞耻，一个劲的叫他夫君。

可他最后也没能尽到作为一个夫君的责任。

芫华跟在随顺帝身后，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她可是听说了，这位帝王虽然年轻，可实力不容小觑，还是皇子时，武功就已数第一。

随顺帝突然停下，芫华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托着腮帮子看宫道上的人，明明坐拥整个天下，可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孤独感。

她叹了口气，刚想站起身偷偷离开，谁知脚下一滑，从宫墙上摔了下来。

“砰”的一声，随顺帝猛的睁开眼睛，一脸防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芫华从雪地里站起来，她疼的龇牙咧嘴，想要骂人，却生生阻住嘴。

她现在是天玑门的十三弟子，不能丢天玑门的脸。

可是……真的好疼哦。

随顺帝眯了眯眼睛，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人，“天玑门十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