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4章金蝉脱壳(1 / 2)50后的我那些难忘岁月首页

三项教育活动进入了对以往错案倒查追究阶段,我和省厅指导组的人一起,分头翻阅审查着刑警队送来的一本本卷宗。

拿起一本三年前的重伤害案卷,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闪现在眼前:“田二郎头?”

“这不是本县家喻户晓的地痞流氓吗?”觉得好奇,就打开卷细看下去。

本案中田二郎头是主犯,他领着同伙殴打他人,造成对方颅骨骨折,蛛网膜出血导致两眼失明。同案的几个人已起诉到法院被判了刑,可翻遍卷宗,对田二郎头的处理没有任何记载。

“不对,怎么会露掉他呢?检察院也不会答应啊!”

等翻到卷宗的最后,我终于在附页上找到了办案人的交待:“涉案人田二郎头因病已经死亡。”

瞅着附页上的白纸黑字,真是迷惑不解:“不对啊!这田二郎头春节前我还见过呢?”

那是年前的腊月二十九所遇到的事,烙印太深刻了,至今仍记忆犹新。过年了,我觉得得剪剪头,就去了县宾馆旁边小董师傅的店。小董的理发手艺在县城内很有名气,连县领导都来这里剪头,书记县长们到这儿享受的是免费理发,年底由县财政拨一笔赞助款过来。

除此之外,自费来剪头的尽是回头客,几乎都是县里的局长们,或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名流人物。

我实不够这档次,光顾这里是早就看上了他的手艺。与小董五年前在北门外的店里初次邂逅,便对他的手艺怦然心动,感觉他给理发特别中意,后来就一直跟踪到这里来理发。

小董理发细致,上至县领导下到平民百姓,他都是一视同仁,一丝不苟的。不论后面有多少人在排队等候,理发上他从不跑粗。经他手理过的发,出去无论任风怎么吹,或回家你怎样搓洗,一点也不走形。

走进店里,长凳子上坐着一排等待理发的人,我见县招生办主任张来福在坐,就打招呼道:“张主任,你也来理发了?”

“明天过年,再不剪不行了。来,快坐这等会儿吧?”张来福笑着屁股往里挪了挪,他腾出地方给我让坐。

与张主任早年在教育时就熟悉,于是便在他身边坐下来聊着天打发时间。约么一个钟头后,眼瞅着下一位该轮到了张来福理发了。这时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个陌生人来,看派头,很象是老板领着个马仔。

这老板模样的人中等个,头大脖子粗,身材很墩实,留着板寸头,脖子上挂着个手指粗的大金链子,一脸高傲的表情。他坐下来后翘着二郎腿,点上手指粗雪茄烟,悠闲的吐着烟圈,往上仰着头,目空一切地望着天棚。

同来的是个身体单薄的十八九岁男孩,瘦条脸,凸着两个大眼珠子手里摆弄着汽车钥匙,一直没坐,就站立在主人身旁。

“这回到我的了。”可下等到上一个顾客完事了。张来福嘴里叨念着,笑着起身奔向理发的坐椅。

“操你妈的,你得瑟我让你过不去年!不信你就试试看?”刚才还默不作声,象绵羊一样的男孩子,突然凶相毕露,他从腰间抽出匕首明晃晃地比划着冲上前拦住了张主任。

张来福被吓得面色如土,他向战场上投降的俘虏一样,高高扬起双臂惊慌失措地往后倒退着步,嘴里惊恐着喊道:“哎呀妈!你剪吧?我可不剪了,我可不剪了。”

我被这场面惊呆了,知道遇到了痞子,伸手摸着衣兜里的手机,心里盘算着:“如果真发生行凶事件,做为公安局领导自己不能视而不见,我有责任出面制止。实在不行马上打电话,知道110民警几分钟就能赶到。”

见吓跑了张来福,大金链子慢悠悠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坐在了理发椅上。看着他泰然地坐在那里,人模狗样的,让我心里很气愤,也非常同情身边受辱的张主任。觉得光天化日之下这也太嚣张了,狗日的这不是仗势欺人吗?实在缺德可恶。但事态没有再扩大,觉得这只是个道德层面的事儿,我也不便上前去说什么。

等那人理完发离去,我赶紧向小董打听:“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这么放肆呢?”

“田二郎头呀!连你们局长的好哥们你都不认识吗?”董师傅眯着眼瞅着我笑,疑惑不解地告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