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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万斤堂”长安分堂。
菜没怎么动,四人就已经喝干了十坛三十年的西凤。
寒暄过后,陆修羽举杯道:“顾兄你们此行,恐怕是为了李元昊想在长安称帝之事吧?”
“陆家杭州‘万斤堂’生意遍布大宋,眼线自然也遍布海内,即便的朝廷的‘皇城司’也不是对手,我们的确是为此事而来,只是辛苦了南小哥和司徒兄。”顾盼并不想否认,因为他知道在此人面前说真话才是最佳选择。
“哎,想那李元昊在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与我大宋三场大战皆胜,近来江湖盛传此人已经公开叫嚣要打进这长安做皇帝!”陆修羽叹了一口气,喝掉杯中酒道,“若这传言是真的,以李元昊这厮的性格长安城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修罗地狱,兄台可知这长安城此时又多少人在咱们周围窥探?兄台可知此刻又有多少人在等着取你性命?兄台可知……”
“你错了!”顾盼突然打断了陆修羽的话,那张原本似笑非笑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只听他正色道:“我辈都曾张门立雪,横渠先生墓也与长安不远,长安城自唐安史之乱后就日益衰败,兄实在不忍这长安城数十万百姓再次髡发受辱,乃至横尸曝野,在我眼中根本没什么达官显贵,也没什么贩夫走卒,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活下去的权力。”
顾盼此话一出,引得在一旁的司徒舍我不由频频点头,南若飞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犹自喝个不停。
陆修羽闻听此话,先是楞了半晌,一会儿手中青玉酒杯“波”的一声碎了,他不由得叹道:“我原来亦知顾兄侠肝义胆,不想竟如此胸怀天下,罢、罢、罢,若兄有用小弟之处,小弟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修羽此话刚一出口,却听司徒舍我突然冷笑道:“陆三郎说话好大的口气,依我看三郎还是先把自己家的事情搞清楚后再操心天下吧。”
顾盼却是心中一动,且先不论东京“万斤堂”的财力与物力,就仅凭陆修羽已得海南剑派掌门人铁颂之真传,长安这一回差事若有此人襄助定是如虎添翼,但其实他也早就看出陆修羽满腹的心事,只是他知道这位陆家三郎心高气傲,实在不便像司徒舍我这般当面戳穿罢了。
不想南若飞却是个最好事的,接着大声说道:“原来还有让东京‘万斤堂’头疼的事啊,说来听听。”
顾盼听罢此言,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他怕们三人因此伤了和气,急忙说道:“三弟竟肯帮愚兄?天下皆知东京‘万斤堂’陆老爷子独宠三郎,若是有闪失,顾某又怎担当?”
不料陆修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苦笑道:“难道顾兄只想将这恩泽天下之功独揽?顾家岂非只有顾兄一脉单传,不过顾家当下的确像司徒兄所言有一件大事要办,三位若肯帮忙却是最好不过。”
“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事竟让陆家三郎开口相求?”顾盼点头道。
“‘万斤堂’当真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
“三十万两黄金!”
南若飞听到这,刚喝进嘴中的一口酒“噗”的一下喷了出来,司徒舍我也好像听错了似的盯着陆修羽看,而纵然顾盼出身大富之家听到这个庞大的数目也不由得悚然而惊,要知道这大宋一年的国库收入也才五千万两白银而已!
顾盼喃喃道:“我道陆家三郎为何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原来竟是这样!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家父在准备交易前先命小弟星夜兼程来至长安,原本这批黄金在计划中两天以前就应该到了,但并未见其踪影,小弟组织搜索了两天竟一无所获,今晚甚是烦闷,于是出来散心,也是机缘巧合不想竟碰见了三位。”
“可曾报官府?”
“一天以前报官,不仅知会过这长安府尹,并且还找到了萧重楼!”
南若飞一听到萧重楼这三个字心中不由得一动,刚要张嘴问点什么,却被顾盼严厉的目光制止后又咽了回去,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天不怕地不怕的南若飞还就是对顾盼服气。
只听顾盼追问道:“可是那一品世袭‘定边侯’萧重楼?”
“除了他还有何人,不过萧小侯爷客气归客气,但延安府战报紧急,侯府公务繁忙。”陆修羽黯然道,“小弟去了一次也就不便打扰了。”
“这三十万两黄金从何而来运往何处?”
“‘万斤堂’华北分堂的五年的全部盈利,运至长安与吐蕃做一桩大买卖。”